尚楚回个“哦”,坐在边看书去。
六月底天气炎热,病房里开空调,门窗紧紧关着,空气不很流通,没过多久房里弥漫起股淡淡腥
尚楚去护士站找护士,说尚利军痛得睡不觉,护士说能忍最好先忍忍,肝癌是比较痛苦病,止痛药或者吗啡都有依赖性,建议治疗早期先不用或少用。
“用吧,”尚楚垂眸,“他吵得睡不着。”
“”护士用种不悦眼光扫他眼,“行吧,你回去等着,准备准备马上过去。”-
尚楚和学校请三天假,算上周末共在医院待五天。
期间尚利军又吐次血,这回出血量挺大,毛巾都捂不住,尚楚从厕所弄个塑料脸盆来接着才行。
尚楚重新躺下,合上眼却怎都睡不着。
耳朵边声音小很多,不知道尚利军怎忍住,过十来分钟,尚楚听见“咯咯咯”响声,应该是牙关打颤动静。
“疼?”尚楚轻声问。
“不疼,爸不疼,”尚利军说,“你赶紧睡,睡好就走,这钱不能退算,待到钱用光就回,你别来,赶紧去上学”
“叫人给你弄点止疼。”尚楚坐起来。
人?他已经知道答案。
他又和白艾泽有搭没搭地聊会儿,直到尚利军液输完,尚楚按铃叫来护士,拆输液管之后嘱咐他们赶紧休息,明早安排检查。
“不、不”尚利军捶床。
“不什不!”护士翻个白眼,“都这样还不不不,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难怪你儿子对你不上心!”
她牙尖嘴利,句话嘲讽两个人,尚利军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背脊挺想要坐直身体,又痛呻吟声,喘着气倒回去-
他说喉咙疼,饭都不怎吃得下,神色憔悴,人也迅速瘦,颧骨高高突起,但肚子却涨得像面结实皮鼓。
有天下午尚利军失禁,醒来后发现床单湿片,他上下两片嘴唇剧烈地颤抖,神色慌张,好像这是件天大坏事。尚楚拿完药回来,他立即把被子捂得死紧,双腿牢牢并在起。
“吃药。”尚楚说。
他吞下药片,尚楚看看时间,医生给他开利尿剂,这会儿差不多该去厕所排尿,于是问:“厕所去不去?”
尚利军摇头说不想去。
“不用,”尚利军赶紧阻止,“多花那个冤枉钱干嘛,不疼,真不疼。”
尚楚说:“不用多花,都在里头,用多少扣多少,早用完早走。”
尚利军静两秒,才说:“那行,那你叫她们随便弄点什,早点让出去就行。以后就不交钱吧?”
“没,”尚楚说,“花完就没。”
尚利军讷讷地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尚楚总觉得医院地板怪冷,阴森森凉气从地底下往骨头里渗,半夜他被冻醒次,恍惚间听见床上传来压抑呻吟。
他抬起上半身看,尚利军背对他蜷缩着,喘气声很粗,嘴里发出“唉咿”声音。
尚楚伸手在他背上推把,尚利军身体僵,条手臂往后抬抬,似乎想要翻过身,但最后还是失败,于是背身问:“吵你?”
“嗯,”尚楚说,“安静点。”
“哦哦哦,”尚利军笑笑,“你睡你,明天就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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