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时间,去楼下食堂打碗粥上来,摊开床上小桌板:“吃饭。”
尚利军手腕动动,没睁眼。
尚楚看他手指肿厉害,于是用塑料勺舀口粥
尚楚指尖顿,愣愣地看着出现在他底下头像,是那只叫小七蠢狗,他给洗过澡,还呼噜过它毛,它开心就会躺倒露出粉红肚皮,喜欢趴在人大腿上讨吃。
他把那两个字加个句号来来回回看半响,接着手指点在那个小句号上,勾出个细细弧度。
尚楚在画个圆。
小圆圈缺口在他指尖下慢慢收拢,最后丝空隙被填满霎那,尚楚心头忽然重重沉,觉得有什东西也跟着这个句号道终止。
什都没。
尚楚出来时候没带手机,回病房,查房护士说他手机起先直响来着,她怕打扰隔壁老太休息,就把闹铃关调静音。
尚楚说谢谢,护士闻见他身上烟酒气,加上他上衣皱皱巴巴,整个人看着邋里邋遢,料想这不孝儿子是出去鬼混,于是皱眉说:“你自己注意点儿,可别再喝酒刺激你爸,万把他酒瘾再勾起来,他那肝就烂透,天花那多钱治,心里还没点数吗?”
“不是早已经烂差不多吗,”尚楚笑笑说,大半瓶白酒下去他脑袋都懵,说起话有点大舌头,“再烂还能烂到哪儿去?”
这层住病人有大半是因为酗酒进来,因此肝胆这块儿医护格外讨厌喝酒。护士对他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也真是,你爸都这样也不看着点,还让他喝酒,喝差点儿就要拉icu!”
尚楚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随意摆摆手,护士气得跺脚,推着车走。
脑袋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尚楚踢掉鞋子爬上病床,合眼睡过去。
他接连七八天没睡个好觉,在酒精作用下这觉睡得很死,他趴着动不动,隔壁家属险些以为他死,期间有次踮着脚过来探探他鼻息。
傍晚六点多,尚利军做完腹水穿刺,手上插着输液管,被三个护士推回来,这才把尚楚叫醒。
他翻身下床,鞋也没穿,把尚利军搬回到床上,他病号服扣子没系好,尚楚帮他拉好衣服,再盖上被子,护士在边叮嘱说千千万万不能再喝酒。
尚利军直闭着眼,尚楚知道他没睡,眼皮动得那厉害,估计是疼熬不住。
他打开手机看,宋尧给他打三个电话,又连着给他发十多条微信消息,他点开扫眼,都是问他人在哪儿,还说西城分局下文件,通知下周开始选拔,细则也公布,要尚楚赶紧准备起来;学委在专业群里通知说明晚挨个去寝室取实习志愿填报表,让他们晚上八点到九点确保本人在寝室,不能由舍友代交,必须亲自上缴,收到请回复。
尚楚手指往下划拉,被满屏“收到”两个字晃眼,他个头像个头像、条消息条消息地看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几十个“收到”看下来,他跟着也回条,还在后边加个挺俏皮波浪号,别人看就能注意到不样,看就能知道是他发。
他消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底下立即多出来条回复。
“收到。”
他打个波浪号,那个人打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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