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往前走半步,尚利军趴在地上,就像那天摔倒趴在墙根样。
他怎这不中用?
尚楚指望着尚利军能像那天样自己站起来,他微微弯下腰,大张着嘴拼命吸气。
尚利军就像团烂肉,脸颊朝这边侧着,眼睛张很大,他好像还有丝知觉,觉得自己死前出现幻觉,才在这地方看见自己儿子,穿着警察才穿衣服,真俊。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观花似在脑子里重复遍这生经历,尚利军手指用力张开。
“你先过来!”徐龙接着喊道,“放下武器!现在还来得及!”
“上头还有个人,”警员给尚楚分析局势,“被捅这个现在成人质,你看他刀那个位置,肺都要扎穿,别看现在还吊着口气,多半救不回来”
尚楚眼皮跳越来越快,他深吸口气,背过身说:“哥,进车里等。”
“去吧,头回都这样。”警员拍拍他肩膀,“喝点水——操!”
身后忽然传来空气被撕裂声音,尚楚背脊僵,缓慢地扭过头。
他个实习生,于是没说什,服从安排,到楼外警车边等着。
大约过两分多钟,身边那警员对讲机响,徐龙在那头说:“打电话叫救护车,赶快!”
“收到!”警员和尚楚对视眼,尚楚立即掏出手机拨120。
郊区风大,耳边只能听见呼呼风声,加上楼离得远又高,他们完全不晓得上面发生什。
“没事哈,”警员见尚楚面色凝重,以为他害怕,安慰道,“小事情,否则龙哥肯定就叫咱们找增援,应该搞得定。”
他知道自己是个畜牲,他不是人,他没什可回忆,也没什能留给他儿子。
只有几件事,他还没告诉尚楚。
二十年前,田旺带来个女人,喝醉和他们说这是个哑巴,卖不出去,他们老大说再不出手就弄去山里埋,埋她之前先弄来让兄弟们乐呵乐呵,上次五块,问谁先来。哑巴蹲在墙角哭,尚利军不知怎心念动,说卖给他算,后来两百块钱就成交。
七年前,哑巴死,田旺来出租屋找他,说你儿子长那漂亮,以后估计是个Omega,能出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俩做笔大
砰——
有个人从楼顶掉下来。
那个人穿着件白色T恤,背后有“蜜蜂味精”四个字,夹脚人字拖只剩下只,脚踝肿胀像是发面馒头,现在弯折成个诡异角度。
尚楚忽然喘不上来气,他脸色“唰”变得纸样惨白,小口小口地往喉咙里吸气,胸膛涨得越来越厉害,团浸水棉花堵在他喉咙口,他怎都呼不出气,接着身体开始小幅度地颤抖——
“小楚你怎?”警员察觉到他不对劲,伸手探探他手指,冰样凉。
尚楚点点头,不知道为什,眼皮跳得很厉害。
“住手——!”
才刚说完话,上头突然传来徐龙声怒吼,尚楚目光凛,仰头看向楼顶,只见护栏边缘趴着个男人,满脸都是血,胸口插着把刀子,嘴巴开合,似乎想要说点什。
“操!”警员低呼,“出人命!这月治安评定要完蛋!”
尚楚第次见到真实发生在眼前命案,他十指忍不住蜷缩在起,膝盖都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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