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斑马线旁边,”尚楚轻声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开家长会,、是第名,有奖状,别同学笑她不会说话,觉得丢人,不和她走在起,离她好远啊有个人踢,说是哑巴和酒鬼生小孩,很生气,打他,们直喊直喊,他们说哑巴孩子打人,还说要把哑巴孩子送去坐牢,妈妈转头来找——”
“阿楚,不说,”白艾泽眼眶涨得厉害,“不想,好不好?”
“‘砰’!”尚楚双手垂下地,“她被车撞。”
“阿楚?”白艾泽抓起他手,“不想,们不想这些”
“不敢说,没和任何人说,”尚楚慢慢抬起头,黝黑眼睛盯着白艾泽,“小白,害她,她住到月亮上,她不肯让看她,小白,她为什不让看看她?她气?她是不是气?”
“有听你话,是最乖,”尚楚脸颊通红,乌黑睫毛湿漉漉,他醉得很厉害,眼神迷茫,像是看到白艾泽,又像是没有看见,“早睡早起,每只小熊都能给作证,小白,好”
尚楚哽咽下,滴眼泪在下睫毛上挂会儿,“啪”地打在白艾泽手背上。
“好想你”
白艾泽喉头哽,几乎要说不出话。
“知道,阿楚,都知道。”
火车上颠簸噪音不重要,车轮饼是不是塌不重要,风大夜凉不重要,月光冷寂也不重要。
天不重要地不重要,只有他怀里阿楚才最最重要,唯重要。
整个世界都化作碎片消散也无所谓,白艾泽紧抱着尚楚,深深吸口气-
十多分钟后,尚楚声音渐渐弱下来,背脊也抖得不那剧烈。
他打个酒嗝,把侧脸贴着白艾泽肩窝,又开始沙哑地叫他名字,声音很轻,在风里几乎就要听不见:“小白,小白”
“阿楚,”白艾泽喉结滚,紧紧搂着尚楚,“不是你错,乖,你听话,不是你错”
尚楚伸手摸摸白艾泽脸,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亮,三个小白。”
“阿楚,”白艾泽说,“你喝醉。”
尚楚好像没听见,醉醺醺地晃晃脑袋,突然垂下脖颈,额头抵着白艾泽胸膛。
“妈妈死在这条街上。”
白艾泽愣。
白艾泽听出他不确定,心尖颤,回应道:“阿楚,是,是来。”
“小白,小白,”尚楚动动下巴,脸颊依恋地在白艾泽肩上蹭下,接着发出声轻笑,伸手指着黑黢黢夜空,“小白,你住在月亮上吗?”
“阿楚,在这里,”白艾泽喉头酸,“就在你身边。”
“你住在月亮上,对吗?”尚楚顾自对着那轮皎白月亮笑,“小白,你来吗,每天每天都在等你,你怎还不来?”
白艾泽只觉得心脏被双手猛地攥紧,疼他喘不上气,他捧着尚楚脸:“阿楚,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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