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老头子让你恶心
，”那老头继续撒泼，“你吐吧，吐身上，只要能让您大警官消气就行，吐
身算啥，腿都断也没啥！”
尚楚实在忍不住，揪着他
衣领冷冷说：“碰瓷儿碰到警察头上是吧？你他妈挺横啊？”
“妈死！早死！”老头仰天大喊，“妈要是还在能让受这委屈？妈啊！你在天之灵开开眼吧，看看现在这是什
世道啊，腿断都没人管啊！”
“本儿和泥给，”尚楚懒得和他废话，朝旁交警伸出手掌，交警把事故调查本和印泥递到他手里，尚楚抓着那老头手，压着他在签名地方盖个章，“行，罚款三百，不交钱就没收你这车，清洁费另算。”
“你！”老头气得瞪眼，“你妈个龟孙！”
两腿翘在桌上：“让他多锻炼锻炼也好。”-
尚楚到现场才晓得为什没人愿意来，他远远就闻见味道，硬要形容大概是百条臭鳜鱼加五十斤酸笋放盐水和醋里泡七七四十九天，大约能臭出这个效果。除嗅觉攻击，视觉冲击也点儿不逊色，红黄白绿食物残渣铺地，阳光照在油花上头还显出些彩虹色。
周围挤着不少捂着鼻子路人，尚楚不禁感叹看热闹果然是人民群众天性，看热闹是不可能不看，哪怕下秒就要被臭晕，这秒也要看。
他挤进人群，个六十多岁老头坐在地泔水里唉唉惨叫，抱着条腿说警察欺负他个没依没靠老百姓，他腿都摔断还要罚他款，简直是没天理哟！
几个交警拿他实在没办法，见尚楚就和见救星似：“同志，你看这真是，这人自个儿喝酒开机动车辆上路，本来就违规，还撞灯柱，肯定是要罚款，现在他就是赖上们！”
“妈也没，家祖宗十八代就人，”尚楚冲他咧嘴乐，小声说，“你妈啊，在天之灵开开眼吧，看看您生出个什老王八啊！”
老头气得差点儿撅过去-
尚楚回局里洗十分钟手，皮都要搓烂层，还是觉着身上臭，只好把警服外套里头那件衬衣换，这下子领带也用不上。
下午三点半电视台人来，尚楚和徐龙在院子里接受采访，徐龙在镜头前边侃侃而谈使命啊责任啊之类，他听着听着觉得不对，怎和他准备好回答模样？他心里掂量，暗想这下糟，徐龙他妈和他背是同篇稿子！
“这位是首警在新阳市局实习生尚楚同学，”主持人把话筒伸向
这种泼皮尚楚见得多，拎起来给拳就能解决，但他要是真给这老头拳，回去徐龙得罚他写三万字检讨，尚楚憋着不用鼻子呼吸，闷声闷气地说：“腿断？左腿右腿啊？”
老头抱着右腿：“左边啊！膝盖都碎！”
尚楚被气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妨碍公务，现在把你抓起来你也没话说。”
老头突然往前扑，副无所畏惧样子，抱着尚楚腿大喊：“哎哟你抓吧！老头子无儿无女，现在腿又断，你要抓就抓，管口饭就行！”
他这扑腾，块烂菜叶“啪”地溅到尚楚手背上，尚楚“操”声赶紧甩手，这来又忘憋气，加上刚吃过午饭不久，差点儿没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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