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还可以站在你面前,”尚楚五指微微蜷曲,“就是因为他死。”
“不是,”白艾泽牵住尚楚手,“这切都是因为你够勇敢,所以你值得。”
尚楚抿抿嘴唇,接着抬头对白艾泽笑笑:“值得,真很好。”
白艾泽无奈地摇摇头:“怎这臭美。”
“小白,”尚楚把最后件军大衣放进箱子,“早就想带你见见家人,可惜现在没有家人。”
“嗯,”尚楚点头,“打算有些能穿能用就找地儿捐,不能用就扔。”
白艾泽仔细地斟酌措辞:“不留下些做念想吗?”
“做什念想?”尚楚笑着摇摇头,自嘲道,“想他是怎虐待和妈?喝酒是怎撒酒疯?这辈子是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临个朋友都没有?”
“阿楚,”白艾泽皱着眉打断他,沉声说,“逝者为大,不管怎样,他是你爸爸。”
尚楚从口袋里取出他钥匙扣,对白艾泽晃晃上面那个破旧小熊。
唇,甚至不敢相信尚楚就是在这样房子里个人长大。
这里没有光、没有水、没有养分,他是怎从株小小树苗长成今天这样挺拔坚韧?
尚楚自如地坐在地上,件件地叠好衣服往口箱子里放,嘴里哼着不成调小曲儿,白艾泽凝视他片刻,也学着他样子,坐到另张报纸上。
“怎突然想到收拾家里?”白艾泽问。
尚楚笑笑,很自然地说:“人走,把他东西清清。”
白艾泽心尖疼:“今天就算见过。”
“家不是很好,很简陋,家具也不像样,也不怎干净,”尚楚鼻头皱皱,“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白艾泽说。
“没带人来过这
“这是妈留给念想,直以为吧念着念着、想着想着就永远不会忘记她,”尚楚拇指轻轻摩挲着小熊毛茸茸脸蛋,“假,根本连她长什样都不知道。念想这东西,用来安慰安慰自己倒是可以,硬要凭它记住点儿什,反倒成累赘。”
白艾泽看着他莹白侧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直以为他比尚楚要来得成熟许多,尚楚身上保留着很重孩子气,挑食、不吃蔬菜、喜欢垃圾食品、讨厌开水、钟爱碳酸饮料,偶尔会任性,偶尔会有坏脾气,他直都想好好珍藏尚楚这份难能可贵心性,所以他才没有发觉,尚楚好像真长大。
“有时候感觉挺不是东西,”片刻后,尚楚突然说,“觉得他没,就真解脱,甚至在想”
他说到这里顿顿,白艾泽看着他,轻声说:“你在想什?告诉好不好?”
白艾泽顿。
尚楚说是尚利军?
他直不敢提起那件事,他知道尚楚有多难受,所以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这个伤口,没想到尚楚竟然自己揭开这个疤。
见他沉默不语,尚楚抬头看他眼,果然撞破白艾泽眼里忧心忡忡,于是哭笑不得地问:“干嘛不说话?怕伤心啊?不是,哪本法律规定收拾遗物就得哭丧着脸啊?要不和你起嚎两声?”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白艾泽吁口气,指指地上那些杂物,“这些都是尚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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