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白知景本正经地给他解释,“爹和爸结婚,结婚就生,爹又成天揍,所以结婚就是干架。咱搞帮派是为什?干架啊!结婚是干架,做帮派是干架,这不是个样嘛!”
宋宝贝琢磨两秒觉得有点道理,点头说:“景儿,你咋这智慧呢!”
于是两个五年级小屁孩挑个黄道吉日,拿两个酒杯,装两杯七喜,跪在院子里那棵榕树底下,发誓说往后就得同生死共患难——誓词还是白知景从武侠小说上边抄下来,说到半还忘词,前前后后说四遍都没说顺溜。
应许那会儿正上初三,被他们找来做见证人,站树干边上笑得差点儿没站稳,最后要不是应许帮白知景把誓词念,野熊帮成立仪式估摸得折腾到第二天早上。
最后个程序是咬破手指往七喜里滴血,白知景眼神坚定,宋宝贝神情严肃,俩人对视眼,同时把食指塞进嘴里,装模作样十秒后又同时把手指头拿出来。
宋宝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那不就得,”语文老师拍手掌,“没冤枉你吧?”
“没没没,”白知景抢着回答,“不冤枉,真不冤枉!太英明!”
宋宝贝气得天灵盖差点儿冒出烟来。
“景儿,你咋这样呢!”去办公室路上,宋宝贝路朝白知景抱怨,“你咋能出卖呢!”
“你跟来办公室!”语文老师声怒吼。
白知景不太服气地撇撇嘴,慢腾腾地走到门口,见宋宝贝没跟上来,于是回头朝他招招手:“来啊!”
“啧!”宋宝贝缩在桌子底下,挤眉弄眼地说,“老师没叫去!”
“老师!”白知景喊声,“宋宝贝说他也翘课,他和是兄弟,要罚就起罚!”
“操!”宋宝贝冒出个脑袋,急吼吼地辩解,“没”
最后是白知景从铅笔盒里翻出根红笔,在指尖涂个红圈,俩人把手指头那碰,七喜那喝,野熊帮这事儿就算成。
“景儿,”宋宝贝盯着地上那杯七喜,馋咽口
“你还好意思说!”白知景瞟他眼,有点儿委屈地说,“都要去办公室受罚,你竟然不主动和起,还是不是兄弟?你记不记得咱当时成立野熊帮时候怎说?”
宋宝贝老大不乐意地撅着嘴:“记得。”-
那会儿他们俩刚升上五年级,老姜胡同小三只破裂不久,应许家也刚出事,当时白知景立志要搞个野熊帮,宋宝贝和他拍即合,俩人到新华书店找本黄历翻,打算看个好日子,却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宜成立帮派”这个说法,宋宝贝哀嚎说怎连老天爷都不支持他们。
白知景也挺愁,转眼瞅见黄历里边有“宜婚嫁”日子,于是拍板说就这个吧!
宋宝贝说咱俩这是要当恶棍,又不是要成亲,这不合适吧?
“你没什没!”语文老师拍下桌子,经白知景这提醒,这才想起来底下还有个宋宝贝,“你也起滚过来!”
白知景乐:“公正不阿,您就是当代包青天!”
“少给贫嘴!”语文老师哼声,“赶紧给过来!”
“老师,”宋宝贝还想挣扎挣扎,“不是说咱二十世纪不兴连坐那套吗?”
“你翘课没翘课?”语文老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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