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用红线在纸上缠绕两圈,白知景垂着头,拿脚尖下下地点着泥地,实际上竖起耳朵听应许怎说。
“过去吧,”应许声音淡淡,“师傅说要绑在树上。”
白知景脚尖顿,滴溜溜踢飞粒小石子。
应许往连理树那边走,关之衡故意站在原地没挪脚,白知景想追上应许,小跑两步又停下,呆呆站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去啊?”关之衡觉着白知景这小孩儿稀罕很,起点儿逗他心思。
他被左右两个人逗乐,应许反应让他觉得尤其有趣,好笑之余又感受到丝酸涩。
关之衡认识应许年多,他们实验室很忙,两个人在起时间可以说很长很长,关之衡总觉得这久相处已经足够让他解应许。以往应许无论如何婉拒他,他都不觉得挫败。在他认知里,应许就是个没有情绪波动人。
应许是盆水,看起来很浅很清澈,实则深不见底,丢颗石子下去却连丝涟漪都看不见。
关之衡是搞科研,最不缺就是越挫越勇坚韧心性,他扔颗石子没有回音,扔百颗总可以吧?精卫鸟尚且能填海,他就不信他填不满应许这池深水。
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不是,他自以为解应许,实际上并没有。
做完这全套,宋宝贝挺得意地拍拍手,问井飞飞:“景儿呢?跑哪儿?”-
“知景?”关之衡早就发现藏在廊柱后边白知景,笑着朝他招手,“站在那里干什?”
白知景挪挪脚丫子,踩着小步子走过去,看看天空又看看大地。
“你们聊完啦?”
“聊完,”关之衡点点头,瞄应许眼,又笑盈盈地问白知景,“你也要和应许聊聊?”
白知景太难受,应许不搭理他,他太难受。
他其实没太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应许怎就不和他讲话,怎就要让他这这伤心;他也没太明白自己这几天突如其来反常是因为什,为什他就不敢看应许,为什应许靠近他就浑身发热。
这种不明白才最叫人煎熬。
“不和他讲话,”白知景抬手重重抹把眼睛,另只手垂在身侧,五根手指头缩在块儿,仔细看能
应许是盆深水没错,但水里藏个皎白月亮。
所以应许看不见他扔石头,除深水里那道月光,应许别什都看不见。
关之衡是搞科研,最明白方向性错误有多致命,他最开始方向就错,后面投入再多精力也只会成为沉没成本。
还好他现在止损还来得及。
“师弟,”关之衡摇摇头,转脸和应许调侃道,“你也不讲话?”
白知景张张嘴,刚想说“好”,结果应许冷着脸,言不发地走开。
从头到尾都没看白知景眼,就好像白知景是空气似。
白知景嘴还张着,愣愣地眨眨眼睛,喉咙口堵得不行,心口就和插进去把刀子似。
“才不和他聊,”白知景不想在关之衡面前丢人,但心里头又酸得厉害,吸吸鼻子,闷声闷气地说,“已经不想和他讲话,这回下定决心,以后都不讲话。”
关之衡看看左边,是委屈巴巴小孩儿白知景;又看看右边,是闹脾气大孩子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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