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扬起头,用力闭闭眼,喉结上下滚动因为这个仰颈姿势而显得格外清晰。
十月首都枫叶开得正好,月老祠背靠着座山,上面是片绵延枫林,阳光投掷下光仿佛都是绯红色,像极白知景泛红眼圈和滚烫耳垂。
“还会对你好
以后他再也不能去老姜胡同撒野,打群架再也不能拿应许当应急激素包,也不能和应许挤张床睡觉,也没人给他讲题帮他擦脸
“知道,”白知景光是想到这些就受不,只手下意识揪着应许衬衣下摆,指尖都打着哆嗦,“还写,写在纸上!”
他另只手慌忙扬扬那张红纸,黑色签字笔写着两个大字——应许。
“你要是觉得说话不过脑子,难道写字儿也不过脑吗,”白知景呼吸点点收紧,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字写难看,认真写,数着笔画写,‘应’字七画,‘许’字六画,很认真地写,没数错,是真”
他越说越着急,到最后甚至语无伦次起来:“都知道你有多少画,你就不能喜欢喜欢吗”
月老祠里人声鼎沸,白知景却觉得静得可怕。
应许始终没有给他丝回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白知景盯着应许衬衣从上往下数第二颗扣子,能察觉到只有应许逐渐加重呼吸声。
——他是不是生气?说错什话?还是太莽撞冲动没礼貌,周围这多人呢,他是不是觉得丢脸?
白知景自认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成熟男性Alpha,初那会儿被揪上主席台,当着几千人面儿做检讨;初二上学期捅个蜂窝,张漂亮脸蛋儿被蛰成发面馒头;初三有天上学路上遇见个爸爸当街揍孩子,他以为是人贩子,愣是把那爸爸揍顿,把小孩儿带到警察局报警,这乌龙事件后来还上首都早报他干过丢人事儿海去,却从来没有哪刻像现在这紧张不安过。
应许好像深深吸口气,白知景顾不上许多,把抢过应许手里攥着红纸,三下五除二拆开看,当下愣在原地——
空?
那张纸上只有个圆,应许谁名字都没有写。
白知景花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虽然应许没写他,但好在应许也没有写别人啊!
他脑子里蹦着那根弦总算松下来些,情不自禁地捧起应许手掌,眼睛里藏着亮晶晶雀跃,音量很小却难掩激动:“你什都没写怎还往树上挂呢,这不是骗神仙吗,多给月老增加负担啊!他也是拿死工资公务员,等你也喜欢再来挂吧,你要是今天还没喜欢,那你明天可能就喜欢,兴许是后天大后天也说不定”
“白知景,”等不知道多久,应许终于开口,嗓音又干又涩,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
就像千斤重巨石“咣”下砸在胸膛上,白知景心口重重沉,十根手指头不自觉地缩在起。
完,应许声音是冷,应许还叫他全名,应许还说他是在胡说八道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千百种念头,忐忑和不安占上风,忽然就开始后悔起来。
如果应许只拿他当弟弟,他这话说出口,应许可怎面对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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