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学过两年,”李佛语调平稳,接着轻轻笑,像是在自嘲,“你说这辈子还有机会坐次飞机,还有机会出国学习吗?”-
“听你妹说你明年能出国交流去,是不是真啊?”
十月下旬天黑得晚,六点不到太阳就下山,院里榕树上挂着个灯泡,已经点上。
应许在厨房里忙活,白知景坐在餐桌边,支着下巴问。
“拌黄瓜要酸辣还是要甜?”应许把切好黄瓜片放进瓷盘里,头也不抬地问。
“他们觉得不能坐飞机,”李佛说,“认为可以。”
“不能坐飞机?”宋宝贝眨眨眼,“哎呀你家里人也真是瞎操心,都问过应许哥,哮喘不是什大病,没那严重!应许哥你知道吧?医学院高材生呢,他说话准没错,和景儿都听他”
“不是因为哮喘,”李佛轻轻转着手里那串佛珠,忽然笑笑,“还有心脏病,先天。”
“啊”宋宝贝张着嘴,愣小半响,才讷讷地开口,“那你胸前那道疤”
“开胸手术,做过三次。”李佛没有什情绪,悲伤遗憾都没有,只是平静地陈述个事实,“医生说活不过二十三岁。”
佛手机正在响,来电显示是“妈”。
“哎,”宋宝贝边嚼珍珠边说,“你妈。”
李佛抬头扫他眼。
宋宝贝噎,赶紧解释:“没骂人,说你妈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啊?”
李佛把电话拧,宋宝贝副过来人语气:“和家里吵架是吧?懂懂,和爸也三天两头吵架,哎不过你这吃斋念佛,不应该早看透红尘吗?电视里头说你们这种人都是什无悲无喜,你还会和家里吵架呢?挺稀奇啊!为啥啊?”
“有酸酸甜甜吗?”白知景踢踢
嘴里奶茶忽然就不甜,宋宝贝咬着吸管,心里边挺不好受。
“二十三岁那还有七年呢,”宋宝贝笨拙地安慰李佛,“七年可久可久,年三百多天,七年那就是好几千天,活够本啦!你也别太悲观,那可是整整七年”
“没有七年,”李佛打断他,扶着杯壁五指微微收紧,“已经二十岁。”
宋宝贝怔。
二十岁?他不是才上高二?怎就二十岁?
宋宝贝没指望李佛回答,没想到几秒之后,李佛竟然开口,语气淡淡:“想出国比赛,他们不许。”
“不会吧不会吧?”宋宝贝瞪大眼睛,“你出国比赛那是为国争光啊!牛逼啊你!要有个什才艺,别说出国去比赛,们小区能有个比赛让参加,都算给们老宋家争光添彩。”
宋宝贝叽叽喳喳个不停,李佛有些恍惚,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人和他说过这多话。
外面人太多、太闹、空气太差,所以家里关着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医院治不好他病,手术做又做,最好专家也无能为力,所以家里逼着他去求神拜佛,连名字都要他改,祈求最后丝微薄希望;从小到大换太多学校,因为所以他不敢交朋友,最后选择读艺术,每天只要练琴就好,不需要和人发生交流。
不知道为什,他现在突然有想说话欲望,就像上午和家人发生场争执后,突然有想要不管不顾闯出门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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