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又下着大雨,连车都打不到,白知景又是落汤鸡似狼狈样子,个人回碧水应许怎能放心。
白知景回自己屋,应许从橱柜里翻出来条浴巾,把白知景整个裹起来:“水还没热,先擦干,不然着凉头疼又要哭。”
“谁哭,”白知景臊得慌,“可不哭
“你跑哪儿去啊!”白知景又气又急,巴掌拍在应许肩膀上,扯着嗓子骂,“在这儿等你啊!你就知道骗骗爷,你就这点儿能耐是吧你!混账东西!”
他肚子愤怒和心疼还没发泄干净就卡住,因为应许忽然紧紧抱住他。
应许只手撑着伞,另只手紧紧环绕过他肩膀,搂得那紧那紧,紧得白知景骨头都发疼。
伞外是倾盆大雨,白知景愣几秒,才反应过来雨伞朝他这边倾斜大半,应许整个后背都在淋着雨。
他赶紧伸手抱住应许,想用自己手臂给他挡挡,指尖触碰到应许身体时才发觉,应许竟然在抖。
冬天夜里下雨是挺要命,又阴又冷,白知景从家带来那把雨伞被风卷起个角,变得岌岌可危;他新买限量版球鞋都湿透,浸水棉袜又沉又凉,就和冰块儿似,冻得他双脚丫子都要没知觉。
他缩在房檐底下等着,浑身冷飕飕,要光是身上冷也就算,主要是他这心里头还着急,应许离开医院后到底去哪里?开轿车送应英姿回来人又是谁?应许为什要瞒着他和爷?
白知景是个憋不住事儿人,他甩甩湿漉漉头发,隔几秒就踮脚朝石拱桥对面张望,应许怎还不到家啊?
手指头伸进裤兜,刚摸出手机要给应许打个电话催催,想想还是算,应许估计正在路上呢,万他没打着车,是走路或者骑车回来,哪里腾得出手接电话,多危险呐。
白知景没忍住“操”声,这都什糟心事啊!
“不冷不冷,”白知景以为应许是冻坏,转头朝应许脖颈哈气,“给你呼几下就不冷”
他个劲儿地往应许脖领子里呼热气,应许收紧手臂,又把白知景往自己这边按按,白知景脚尖都要离地。
应许在外面跑好几个小时,他好像是真很冷,只有像这样抱住白知景,才能汲取到他此刻迫切需要热度。
“快回家里去,”白知景莫名觉得心头酸,亲亲应许耳朵,“到家就不冷,暖气可舒服。”-
两个人撑着把伞,踩着深深浅浅水坑回院子,白知景本来想回碧水阁,但应许不准。
在胡同口约摸又等四十来分钟,桥那边总算出现个撑着伞人影,淌着脚踝深水往这头走。
夜色浓重,加上又隔着层厚厚雨帘,白知景只能看到团黑乎乎身影往这边靠,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应许,他脑子里牢牢刻着应许撑伞姿势、迈步姿势、抬脚上石桥阶梯姿势,细说起来和旁人也没什不样,但在白知景看来就是不样。
“应小许!”
白知景踮着脚大喊声,但这点儿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噼噼啪啪雨水声中,白知景也顾不上什湿透不湿透,举着那把破伞就钻出去。
他闷头刚跑上石桥就被应许抱住,应许也被淋得身湿,震惊地问:“你怎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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