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白知景回趟家,翻箱倒柜把自己中校牌找出来,叫上宋宝贝,说想回去学校看看。
他想看看他和井飞飞坐过那两张桌子,从飞飞离开那天起,白知景就好像被困在那套桌椅围成小小空间里。
飞飞叫他好好生活,那他就试试。
他不能再陷在这样牛角尖里,他要让井飞飞和歌德巴赫当上同桌,而他也要开始接受新同桌。
“哎呀!”井飞飞逗他说,“都是因为你还占着位置,要和你坐同桌,所以在天上就没办法和歌德巴赫坐同桌。”
白知景喉咙很疼,说不出来话,只能个劲儿摇头。
“知景,天就要亮,先走,以后别总是记着,有空话去看看就行。”井飞飞重新戴上眼镜,朝他挥手,低声说,“再见,还有,知景,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永远都是最最好好朋友。”
井飞飞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白知景立即扑过去——
他扑个空,紧接着从梦中惊醒。
当天晚上,白知景罕见睡个好觉,还做个梦——他梦见飞飞。
白知景不是第次梦见井飞飞,自从飞飞离开以后,白知景经常在梦里反复重现他跨过栏杆、纵身而下那幕,但今天晚上却不太样。
飞飞穿着中那套蓝白色老土校服,鼻梁上架着眼镜,笑得很腼腆:“知景,你来啦?”
白知景其实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眼前飞飞过于真实,他瞬间有些混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飞?”
“知景,”井飞飞坐在空教室里对他笑,“好想再和你坐同桌,和你还有宝贝在起日子,是这辈子最快活时候,真。”
白知景睁着眼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天花板,胸膛剧烈起伏,抬手在脸上摸,才发现自己张脸全被眼泪打湿-
第二天是周六,白知景先陪着应许去医院看爷,应许把那台老收音机带去,白知景捣鼓十多分钟,才把这破机器捣鼓出声音。
戏腔响起,爷立即就有反应,手指头和着节奏下下地在病床上轻轻敲打。
白知景蹲在床边给爷揉手臂,也跟着收音机里声音轻声唱起来。
爷半眯着眼,听得很认真。
白知景眼眶下就湿润,哽咽着说:“那你怎不回来呢?们成天地盼着你,你要是知道们多想你,你干什不回来?”
“因为去个更好地方啊,知景,”井飞飞摘下眼镜,抬手抹抹湿润眼角,“见到很多很厉害数学家,塞勒斯、欧几里得、高斯、华罗庚、毕达哥拉斯、牛顿还有歌德巴赫,每天都和他们待在起。”
白知景眨眨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你就不要和大宝吗?”
“知景,只是去另个地方,和你在不同世界生活,”井飞飞鼻头通红,“你要好好,别钻牛角尖,你会有新同桌、新朋友”
“不要新同桌,”白知景哭上气不接下气,“就要你这个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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