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直接道歉,他猜到奚山会回答没关系。
可他心里有对让奚山被迫熬夜惭愧,吃得很快,也不计较为什这次没羊肉,三两下吃完后就去摸方向盘和换挡杆。
“你睡吧。”见奚山眼皮立刻要合上,池念又追问,“往哪儿开?”
奚山指下中控屏幕:“东台。”
说完这句,他有气无力地解下发绳直接闷过去。池念没着急启动,研究会儿车载导航,目光再度落在奚山身上有点移不开。
“你快擦擦吧。”奚山说,松开安全带,“擦完替开车。”
薄荷味,好闻还有提神作用。
池念胡乱抹两把,干脆铺在额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和奚山换位置,调整座椅时随口问:“你晚上没睡吗?”
奚山:“睡,大概四十分钟又醒。”
池念顿时更抱歉:“你应该叫,忘记上闹钟。”
下子重新闭上。
越野车随即停在路边。
池念完全醒,首先记起就是自己好像没能兑现承诺。因为高原反应,他眼角又酸又胀,稍吞咽动作鼻腔和喉咙都剧烈地痛,感觉传到大脑,池念顿时鼻尖都红,看上去好像要哭。
他生理反应是这样,自己不太在意,倒是先看向驾驶座奚山,声音嘶哑地道歉:“不好意思,……睡得……你怎不叫啊?”
奚山单手撑着方向盘,托脸,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看你睡得挺香,梦见什?”
车窗开条缝,八点钟不到,风还没被阳光晒热,带着黎明时分寒意灌入车厢。
池念怕奚山这睡会感冒,拖起不知什时候推到副驾驶前毛毯,小心翼翼地靠近奚山,搭在他膝盖往上扯,直到盖过胸口。
他还穿着昨晚盐湖边加上外套,有点厚,双手抱在胸前。手腕根黑色发绳显眼地箍着凸出腕骨,奚山头发散开后没池念想象中那长,发梢微卷,簇拥他被晒出雀斑脸颊。这时那双明亮眼睛闭着,表情有点委屈。
“对不起啊。”池念轻轻地说。
奚山鼻子里哼
奚山倒是没和他计较:“本来想叫醒你,见你那个样子像好几天没睡觉似,干脆自己硬着头皮往前开。不赶时间呀,可以开段停会儿,眯个几分钟。中途还下去抽根烟——夏天,比较好过。”
池念动作停拍:“不都说很冷吗?”
“车子在动就没问题。”奚山说着,又变魔术似从副驾驶前方收纳里掏出盒牛奶块馕,“吃点东西。”
高原艳阳高照,明亮得让切无处遁形,甚至有风流动轨迹。
池念咬着干巴巴馕,给自己灌口牛奶。余光瞥见奚山眼底青黑,没睡好困顿溢于言表,对方说话也没之前那活力四射,池念下子被内疚淹没。
池念怔怔地:“啊?”
大拇指抹把唇角示意他,奚山小声说:“流口水。”
池念浑身个激灵,要不是安全带把他绑得严严实实估计当场弹起来。他连忙低头擦嘴,本来保有丝“他又在耍吧”碰见痕迹后彻底消失,池念脸瞬间羞得通红,迎着阳光,尴尬得想要钻进车座底下。
奚山伸长胳膊从后座掏出软绵绵团,塑料包装皱在起,声音清脆。他递给池念:“给,湿纸巾。”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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