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妈妈,那些日子总是个劲地在家里骂人。这几年好多,她心平气和,甚至开始主动地和友人外出游玩,试图走出失败婚姻。
安慰往往只会有反效果。
所以奚山不会展露出自己同情,只掐灭烟,对池念说:“恭喜。”
“恭喜吗?”池念笑着,朝他伸出只手,握成拳,“那就从今天起吧,要开始新人生!”
新人生,这四个字说出来轻飘飘,背后又有什挣扎呢?不过能说出来就是好,年轻也很好,有犯错和醒悟机会。
池念继续说:“朋友都很不看好,觉得他在绑架,限制交际圈,还强行规定应该成为个怎样人。但当时高中都没毕业,也没遇见过别人,只能他说就是对,没把朋友话听进去。”
“后来呢?”奚山问着,心里却想:后悔吗,为什还会想不通?
池念拿仙女棒继续没有想法地乱画着,声音又轻又软:“后来他做件非常非常无法忍受事,招呼也不打地走。
“直到那时候,才发现,哦,是被他抛弃啊,不要,像扔只小猫小狗……想不开,心里也很难受,想来这边散散心也做好不回去准备,现在出来,发现原来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平等过啊。”
奚山不说话,池念给自己下结论:“好傻。”
以为自己会特别特别不高兴,儿子离家出走你们还有心思避暑?但其实过那几分钟,有点想开……人活着最重要不就是开心吗?”
“……”
“反正死,他们也无所谓。”这话就有点赌气成分,“他们对失望透顶。”他难得掏心掏肺挖出点犹豫,奚山平时懒得管别人,现在也像被夜风与弱小烟花浸染情绪,顺着池念问:“所以当时,是什事……方便说吗?”
“也……没什。”
“不说也没关系。”
奚山撑着脸,意味不明地和池念碰碰拳头。
夜风里,河堤上散步行人开始变少。
奚山坐得腿有点麻,但仙女棒还剩下三四根。他和池念之间隔堵墙,透明,但始终存在,避开两人都不肯提些话。
池念
“任何感情都该是平等吗?”
奚山话音落下,池念手里,仙女棒刚好也熄根,黑色碳素在地面留下痕迹。
“不平等时候……都是因为喜欢。”池念抿抿唇,声音像低进尘埃,又很快地轻松起来,“但没关系,现在已经不喜欢他。”
开朗背后经历过什痛苦,奚山不敢去细想。
他很愿意抱抱池念,给他安慰,可现在池念没事人般剖开最痛苦伤疤给他看,流完血,很快就能痊愈,大约也不需要他再拥抱——同情有时会让人陷入沉痛,反复回忆直到溺亡在消极情绪里。
池念摇摇头,仙女棒快烧到尽头,他就拿根新点燃,两只手起摇,在半空画只简笔小狗:“因为和喜欢人分手。”
奚山若有所思,含混地说:“失恋?”
“喜欢他五年。”池念没听见他问句似,“从十七岁就喜欢他,他说什都听,说哪里不对……就改。”
占有欲太强,奚山隐约觉得这好像不是普通姑娘干得出来事。
或者,原本就不是什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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