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包间无非就是用隔板隔出来个小空间,没什隔音效果,但是好在他们吃饭时候已经不算高峰期,前半段都很清静。
盛夏提到拍摄流程,程凉会提出自己意见,言之有物,棋逢对手,有来有往。
这会让盛夏想起三年前,在她动心之前,她和程凉其实就算是比较有话题聊朋友。
哪怕变成前男友,这种性格深处合拍还是没有彻底消失,只是在起吃顿饭,就回来大半。
再后来发生事,就让程凉十分后悔自己为什
招牌金光灿灿。
看起来确实是这里最贵饭店。
她率先走进去。
程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影,却迟迟没有再动。
站在他面前,是解规则,并且深入到规则里盛夏。
“学会抽烟喝酒,也是为让他们知道你懂道理?”他接着问。
“你教。”盛夏看着程凉,“想要拍出好片子,得先融入到那个环境里。”
他在网约车上,用五分钟学医经历告诉她。
纪录片这条路不好走。
女孩子,尤其艰难。
谁都不再提三年前不愉快,她是千里迢迢飞过来拍援边女导演,他则是援边三年仍然坚守岗位,值得尊重程主任。
程副主任。
晚上十点多,因为天黑晚,苏县马路上倒还挺热闹,好多餐馆开着门,路上飘着股浓烈羊肉味道。
异乡人间烟火。
“那几个摄像大哥你后来怎解决?”程凉问,“听普外老盛说,感觉你们都要打起来。”
年纪小,她对程凉又直带着好医生滤镜,觉得他虽然做事情很散漫偶尔幼稚,但是总副胜券在握样子。
自带光环,整天因为自己有钱凡尔赛。
倒是没发现他也有那明显局促面。
像普通人那样面。
“吃食堂?”盛夏问,顺手就关掉摄像机。
成年人,人性里那些规则。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扎着马尾辫目光灼灼板板正正姑娘,虽然她脊背仍然挺直,但是眼底,却染上阴影。
而这些阴影,有部分,是他带给她。
***
程凉为贯彻他说请吃最贵,特地要个包间。
“你那个吃夜宵会死纪录片,应该拿奖。”两人在进饭店之前,还是不约而同提到三年前。
他当时从周弦那里收到七十五块钱。
那是他这三年来和盛夏唯次交集。
她消失太彻底,他回过神之后发现什都没,手机号、微信号、甚至邮箱。
“不符合主流也没有市场,有三百块创意奖就不错。”盛夏仰头看到饭店名字:苏县大酒店。
“讲道理。”盛夏仰头,看到星河漫天,太亮,她时半会都找不到她启明星。
“让他们知道也懂道理,规则内,不要跟对着干就行。”她补充。
程凉定定看盛夏会。
她真长大。
轻描淡写就道出人性。
“……”程凉是真没想到盛夏会冒出这句,“这医院没食堂。”
就幢楼有个屁员工食堂。
“请你出去吃,最贵店。”程凉被怼语气多点生气,“你就往贵点,有钱。”
盛夏轻笑,跟在程凉身后出门。
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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