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凉，他在无数人无数次程主任
称呼下，
直在忙碌。
手术室里、教学室里、办公室里、甚至自己家里，他大部分时候都很严肃，对着病人不苟言笑，家属有事找他他也定会站在有摄像头地方，病人私下里都说，这个大城市过来医生可凶，不听他话他就不给他们做手术。
但
程凉很快就明白
盛夏犹豫原因，整面墙都是自己脸时候，冲击力还是很大。
“……”程凉后悔。
不过他后悔很有创意，他把和他起坐在地毯上抱着抱枕看成片盛夏搂到自己面前，太过害臊时候就看盛夏后脑勺。
她小时候应该没有被逼着睡过米袋，后脑勺滚圆。
二十几分钟成片，还是初稿，所以仍然有连接不顺畅地方，有空白插入点，配乐也没有。
盛夏那边页面点都没有要结束意思,笔记本外接个她从丁教授那边拿回来大显示器，现在显示器上满满当当，帧帧，都是他。
她抿着嘴很严肃把他脸放大缩小,调光影，场景切换，加字幕。
看久，会有些害羞。
程凉清清嗓子，帮她倒满水，也给自己倒杯水。
盛夏扯下耳罩，喝口枸杞茶，两条腿悬空晃下。
其实二人世界很普通。
他们两人吃完晚饭楼医生们就陆续下班,大家在楼下吵吵闹闹，抢厕所、吆喝着起看电影、还有嚷嚷着白天到底谁偷笔。
这些都是程凉在苏县这两年听惯热闹，他羡慕过,却从来没有融入过。
而今天,他边觉得吵闹，边却开始认真听。
他在想楼下几个房间就四个厕所是不是真少,几个医学生下班要看电影居然是爱情文艺片是不是不太正常，他还在想,自己抽屉里那些笔可千万别给这帮兔崽子发现。
但是纪录片大概故事脉络已经出来，时间线是二十四小时，盛夏剪每个小时里她拍进镜头里内容，有病患，有医生，也有病患家属。
中国边疆县城医院二十四小时，个援边医生在二十四小时里遇到那些事。
有碎片，也有连接。
家属们有亲人去世嚎啕大哭，也有出院以后看着阳光笑。
医生们有累倒在走廊里随便靠就睡着，也有半夜还在练习室里练习血管缝合。
这代表这丫头工作做完个计划项，可以休息。
作为盛夏直播间里忠实观众，程凉很懂，所以他拉着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正片有二十三分钟。”盛夏说，“要看吗？”
“去
房间放投影仪上看？”程凉提议。
盛夏犹豫下，点点头。
那些游离热闹,终于变成生活。
心境变化仿佛是瞬间，可为这瞬间，他找辈子。
精疲力尽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盛夏冲他笑瞬间，吃饭时候发现盛夏为不吃肉偷偷摸摸把肉塞到菜盘子最下面瞬间，还有现在这样，下班，他拿着笔记本写明天手术计划，盛夏戴着耳机腰杆笔直坐着剪片子瞬间。
只是两个人，简陋装修房间,晚饭还是楼下饭店打包，却莫名有重量感,活着感觉，好像所有辛苦终于都有归处。
程凉敲完最后行字，关掉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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