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打个长长哈欠,还想再强撑会儿,但转念想,他要是因为熬夜坏身体,导致病情恶化,宋科长岂不是会更操心?
于是他也不再勉强,从床头小本子上撕下页纸,在上面写两句话,接着闭上双眼,安心地沉入梦中。
宋尧忙到将近三点才打车来医院,他另外给司机师傅两百块钱,让司机在医院楼下等他会儿,最多半小时。司机是个实诚人,知道他从市局赶来,是个人民警察,于是没多收他钱,让宋尧安心进去,多久他都等。
这切都成为翁施底气,让他愿意坦诚地将自己剖白,将颗心完完整整地呈现给宋尧。
到晚上九点,翁施已经有点儿犯困,他在电视里找个弱智动画片看,强撑着没睡。十点护士准时来查房,把电视掐,把他按在被窝里,让他赶紧睡觉。
翁施脑袋露在被窝外边,抗议说:“领导要来,还等他呢!”
护士没好气地说:“天王老子来你现在也得歇息,闭眼!”
翁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闭上双眼,等护士走,他又掀开眼皮,翻个身打起手机游戏。
“好,”宋尧发条语音消息,“哪里不舒服定要说。”
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声音透着浓浓憔悴,翁施听得心疼不已,打字道——哪里都没有不舒服。
手指头刚要点下“发送”,翁施又把这句话删。
双重否定句理解起来太累,不能再让宋科长累着,还是说简单直接点儿好。
于是,半分钟后,宋尧收到来自翁施信息——很舒服,非常舒服,超级舒服,舒服verymuch!
游戏里骑士挥剑斩向恶龙,翁施蓄力发出最后击,忽然手机震,他手指头松,大招没放出去,骑士被恶龙拍爪子,命呜呼。
翁施在心里惨叫声,退出去看,原来是宋科长给他发消息——
“晚上别等,今天没空,不去医院,你乖乖睡觉。”
翁施才不相信呢,他知道宋科长就算忙成陀螺,也会旋转着过来看他眼。
于是他又玩两关,实在是困得撑不住,都有点儿眼冒金星,宋科长还是没有来。
宋尧轻轻勾起唇角,连日来疲惫因为这句简单话扫而空,他揉揉发胀眉心,端起咖啡杯抿口,让自己再度将精神集中到手头物证鉴定中。
下午,肖义宁和王冕陪着翁施下楼溜达圈,翁施晒太阳,浑身暖洋洋,脑子也敞亮不少。
他想着等晚上宋科长来,他定要好好向宋科长道歉,他不是有意隐瞒宋科长这些事,他只是太自卑,他不想让宋科长知道他有那样灰暗过去。
但现在翁施已经不是十五岁那年翁施,他现在有很好同事、很好朋友,没有人会因为他性别而追问他过去,没有人会拿他开那些恶趣味玩笑;他现在也成为很好他自己,尽管他在执行任务前还是会紧张会哆嗦,但他有勇气去保护他应该保护人,他没有辜负他职责和使命。
他现在还有很好恋人,他恋人时刻将他放在心上,引领着他、保护着他,同时也信任着他,没有将他当成温室里不堪击花朵,而是将他视作能够独挡风雨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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