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翁施都明白,但他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孩子怎想也想不通,他还要被放弃多少次呢?
又或者说,他还要做多好、多优秀,爸爸才会多关注他些呢?
翁施害怕做手术,害怕麻醉醒来后看见空无人床边,害怕那段让他变得灰暗、自卑记忆。
他把他不安
宋尧捧着他脸问:“怎?还难过呢?”
翁施抿抿嘴唇:“不想做手术,害怕。”
翁施对于“手术”这件事有很深抵触和抗拒。
他人生唯次手术,就是在十五岁那年,弟弟率先被救出去后不久,他也得救。
他和弟弟几乎是同时刻进手术室,当时他后颈鲜血淋漓,痛得连动动手指力气都没有,爸爸让他别怕,会没事。
宋尧轻叹口气,问道:“小翁想再做回Omega吗?”
翁施略思索:“其实也不是,但就是……唉,不知道怎说。”
他不知道怎说,宋尧就耐心地等着。
片刻后,翁施染着鼻音声音响起:“宋老师,你希望是Omega吗?”
“希望啊,怎不希望,”宋尧笑着说,“谁不想要个橙子味小翁。”
Beta性别,只是他原生性别是Omega,加上他是在那样残忍情况下被切除腺体,如果有机会恢复……哪怕只是点点机会呢?
医生问道:“考虑好吗?”
翁施十指紧紧攥在起,抿抿发干嘴唇:“、——”
“们选手术。”宋尧沉稳声音在身后响起。
翁施心头猛地跳,不知道怎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其实他理智上知道做手术是最稳妥安全选择,但听到宋尧这选,他还是有些失望和低落。
翁施问爸爸会在外面等他吗,爸爸承诺说定会,你就当睡觉,等你醒睁眼就能看见爸爸。
医院里到处都是伤员,鼻子里闻见是消毒水气味,耳朵里听见是受灾者哀嚎,眼睛里看见是惨白天花板。
唯支撑翁施信念是,爸爸会在手术室外等他出来。
但爸爸又次食言,翁施缓慢地睁开眼,身边没有人,爸爸在弟弟那边。
翁施知道,爸爸不是没有陪伴他,也许在他还因为麻醉沉睡时间里,爸爸是在他身边,只是在他恰好醒来这个时间点,爸爸恰好不在。
翁施喉头酸胀,可他已经不是橙子味小翁。
“但是吧,最想要是个平安、健康、活蹦乱跳小翁,”宋尧声音格外温柔,“至于小翁是什味道,对来说点儿都不重要。”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句话,并不华丽,也不煽情,但翁施忽然下就释怀。
他喜欢人,因为他是小翁而无条件地喜欢他,并不因为他是什味道。
翁施破涕为笑,然而片刻后,他又耷拉下嘴角。
宋尧坚实手掌捏捏他肩膀,对医生说:“辛苦您安排。”
回去路上,翁施坐在副驾上,直低着头没出声。宋尧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到家里,宋尧才关上门,翁施憋不住,红着眼眶扑到宋尧怀里。
宋尧只手搂着他腰,另只手轻轻揉捏着他后脑,低声问:“难受?”
“嗯。”翁施诚实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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