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荒野就是荒野,单凭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没有阳光,没有养分,就算将大片大片植被铺上去,也只不过是等待枯萎而已。
那种眼睁睁看着鲜活生命日渐惨败感觉,真太不妙,太无奈。
许言刚拿回手机,铃声就响,他看沈植眼,接起电话,人也跟着转身离开:“喂,纪淮。”
“明天上班呢,晚上吧,你先订位子,下班来带你。”他边讲电话边走向电梯,没再回头。只是眼眶酸酸有点鼓胀,许言眨眨眼睛——视线清晰,切OK。
沈植在两个小时之后回到家,房子里正如他这个多月来每晚见到样,片漆黑。他没开灯,站在玄关换鞋——不用担心穿错,因为只剩双拖鞋在那里。沈植摸黑上楼,中途不小心踢到楼梯,往前踉跄下。他按住扶手站稳,低着头兀自在原地停几秒,才继续往上走。
陪。你开个多小时车来这里,别把时间浪费在身上,很没必要。”
“不知道到底要怎说你才相信,们真结束,不会再烦你,不会再纠缠你,你要跟谁订婚结婚也不关事。”许言感觉自己心脏正以个岌岌可危姿态高悬起来,这时候哪怕软化半秒就会炸裂,所以只能强硬到底。他吸口气,说,“如果你要命,可以眼睛都不眨地送到你面前,过去,现在,以后,都是这样。但沈植,真不喜欢你。”
他知道沈植听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看着他眼睛,重复道:“听见吗,沈植,不喜欢你。”
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沈植心里那点不甘,还是自己经年累月却文不值爱。许言早怀刀两断心思,但可能由于以前舔得过于深入人心,导致光说句结束不足以让沈植信服,非要把话说绝才算表明态度……那就说出来好。
周围那安静,却让人怀疑正在下场,bao雨,有雨滴砸在地上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里——种类似耳鸣生理反应。沈植手指瑟缩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能动地方,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说:“不是不甘心。”
开灯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沈植站在房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只觉得这个房间真干净,干净得好像没人住过。白色墙,灰色床单,黑色柜子,只有床上那只小鳄鱼
“你是。”许言笃定地说,“不然你给个理由。”
沈植动动睫毛,稍稍别开眼,是回避意味。许言舌尖泛上点苦涩,他轻笑:“沈植,承认吧,你只是心里过不去,因为是先说分开。”
不想再多缠,许言伸手拿手机,指尖擦过沈植手,很凉。许言想起天气冷,沈植每次上床睡觉时手都是冰凉,许言就会在被子下牵过他手捂在怀里,很傻逼地播报句‘主人,您暖手袋已上线!’,沈植就让他闭嘴睡觉,别说话。
可能开心时刻不是没有,但如果只有方在制造,那太薄弱。许言曾坚信有情饮水饱,后来他发现,单方面有情无法使人饮水饱,而会直接造成干旱,没饿死先渴死。
他们感情就像片荒野,从始至终只有许言在努力浇灌,靠着偶尔出现海市蜃楼来自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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