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感到股难以言喻恐慌自心头升起,他朝许言走过去,许言却突然抬起头,眼里和脸上泪水在昏暗中透着模糊微光,他说:“已经被你弄成这样,别过来,别让恨你。”
他那点命悬线自尊,到底还是在今天破防,唯能做就是借黑暗隐藏自己丑态,如果沈植非要拆穿,许言真会恨死他。
“走吧,沈植。”许言哽咽着说。
沈植喉咙里干涩像沙漠,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缓缓转身往门口走,从阴影走向光亮地带,然后关上门,留给许言完整、可供躲避与独自发泄安全空间。
他至此才真正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不是不会爱人,而是在不会爱人同时冷情地伤人。许言那爱他,满腔丰沛滚烫爱意恨不得全都奉献,可他却往颗炙热心上连续不断地浇四年多冰水,眼看它僵硬、失色,最后满是伤痕地被许言收回去,小心翼翼地想要再次捂热,祈求它放弃妄想,以后只为自己跳动。
事就要逼自己反省。现在你说你爱,你问问谁会要这样糟糕爱,你他妈也配说爱?”
门边漏进走廊光,沈植就站在那道光里,可许言却怎也看不清他脸。沈植僵直着,像是挨巴掌,面色苍白,半晌才声音低哑地说:“对不起。”
“是性格问题,……”他吃痛般地闭闭眼,说,“不会爱人。”
“不会爱人你不能学?你是废物?”许言讥讽道,“别找理由,不爱就是不爱,没见过这种让人心寒爱。”
他其实已经要站不稳,如果手边能摸到什东西,他必定就砸过去,可许言仍强撑着,冷声说:“滚,不想再见到你。”
他今天告白,击溃许言那条硬撑防线。他确实没资格说爱他,许言在这段感情里饱受寂寞、失望、孤独、打击,倾其所有却得不到回应,而自己是罪魁祸首——冷漠自,偏执盲目,别扭拧巴,作茧自缚。他对许言亏欠无数,哪配说爱,只说爱又怎够。
隔着道门,沈植听见许言极度隐忍痛苦哭声,没过几秒,门里传来声重响,玻璃水杯砸到门上,又破碎落地,仿佛将沈植那些绷着神经也砸断。
真要命,身体里有什在飞速瓦解,厢沉浸感情,竭力自愈伤口,孤注掷恐惧,自欺欺人安慰……许言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沈植不爱自己,接受种种意难平,可他无法面对这种事实——嘴里说着爱他人,竟然那样残酷地将他腔爱意踩在脚底,整整四年。
这算是什狗屁爱,如果这就是沈植能给他所有,如果许言早知道……他定定,不会在沈植说要试试时候,回答‘好’。
“许言。”沈植还记得不久前许言眼里掉下泪,混糅着脸上不合时宜笑,复杂得刺目——许言第次在他面前哭。沈植哑着嗓子说,“是错,对不起。”他不知道此刻除道歉还能做什,他只明白,迟来告白是利刃,除伤人,无是处。
客厅里片寂静,许言急促呼吸声逐渐变为不能遏制呜咽,他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眼睛埋在掌心里,说:“沈植,你真挺狠。”
“拜托你,就当以前在犯贱,今天是最后次,你放过,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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