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许言生日,沈植在同样位置等到凌晨,但没有见到他。后来沈植知道,许言那晚正在菲茨罗伊山湖边露营,拍主峰日出在第二年索尼世界摄影大赛里拿下专业组风光类摄影奖冠军。
“他过得很好,做自己喜欢事,有成就有前途。”陆森说,“应该也不希望被打扰。”
他说完后上车,车轮压着路面薄薄积水,很快驶离。
沈植仍然站在那里,二十分钟后,他看见纪淮下楼扔垃圾,过半小时,三楼灯熄灭。
许言生日已经过去,沈植安静看着那扇漆黑窗,巴黎风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不同。凌晨点多,又下起小雨,沈植撑开伞,拎着蛋糕,转身离开。
“能麻烦你,帮把蛋糕给他吗。”沈植抬起那只拿着蛋糕手,低声说,“就说是你买,或者是他同事送。”
“许言吃饱,不需要蛋糕。”陆森说,“或者你亲手给他,看他愿不愿意吃。”
沈植抿抿唇,手垂下去,没说话。
“他住三楼。”陆森指指某个窗户,“那个位置是厨房,许言现在应该在洗碗。”
沈植顺着他手往上看,他知道许言住三楼,知道那里是厨房,他甚至能想象出许言现在低头洗碗样子。
,你行李箱还在车里,和你起下去。”
“好。”陆森往外走,路过纪淮身边时他停住,侧过头来,在纪淮颈边嗅嗅,问,“你用什香水?”
纪淮垂眼看着他:“忘。”
“品位不错。”陆森又笑下,说。
跟许言道过别,陆森和纪淮下楼,去车里取行李。雨早停,陆森坐上车,纪淮只穿件T恤,陆森降下车窗:“上去吧,外面挺冷。”
作者有话说:
沈植日记:那多人给老婆送礼物,这个小蛋糕,又,算得
“还有半个小时就过十二点,没跟他说声生日快乐,不遗憾吗。”陆森笑着问。
沈植只是望着那扇窗。
不遗憾吗?当然遗憾。他曾经有很多机会当面跟许言说生日快乐,可是他什都没有说。前年九月,许言来巴黎第四个月,法硕考试前三个月,沈植也站在这个位置——不,比这更隐蔽点,大概往左再走六七步,那棵树下,他看着许言拖着行李箱走过,那时候他们只有几步之遥。
那天许言刚从卢塞恩回来,在公司过完生日,带着同事们送礼物回家,边走边打电话,说什沈植没有听清,他只是借着路灯亮,很努力地想要看清那道侧脸。他看见许言穿件白衬衫,许言嘴边带着笑,许言头发长点,许言没有瘦太多。
他看着许言走近,又走远,进楼,不久后,三楼窗户亮起灯。
纪淮点点头,转身回楼。车往外开,没开几米,陆森看见另幢楼下,路灯旁,站着个人,手拎着个小小蛋糕,手拿着把黑色长柄伞。
车停住,陆森下车。
他开门见山:“找许言?”他哪会不知道眼前人是谁,当初去小樽找许言,在许年婚礼酒店外等许言……甚至陆森早料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今天乘同架飞机来到巴黎。
沈植脸在黑色毛衣映衬下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今天是他生日。”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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