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答:“回老夫人话,这些都是元家送来……”
“啊?”陆霜妤张嘴张成
陆时卿时没应,抬眼道:“圣人令你结这门亲,乃是石二鸟之计。你欲将计就计,不拦你,但你须得清楚,这条路很危险,对你,对元家,都很危险。”
他不以为意笑:“怕什,这不是有你把控周旋?”
陆时卿瞥瞥他,到底没再说别,应下。
……
后日早,陆府收摞厚礼:对成色上佳玉玦,对玲珑秀致香囊,对巧编细织同心结……像是谁家小娘子将能够表意信物股脑倒来,且不知何故,还都是双双。
“你行,你去?”
换来陆时卿个眼刀子。
郑濯也就不说笑,问:“你看,可是元世琛将前因后果告诉她?否则她何以上来便质问是否真心求娶。”
“世琛”是元钰字。
陆时卿摇头:“不像。”他沉默半晌,扯下嘴角,“她此番进京,曾有滇南王亲信随行,但这批人却被半道遣返,你可知为何?”
永兴坊陆府今日迎位贵客。
大早,六皇子郑濯登门拜访,称来探望昨日在芙蓉园落水受惊,卧床不起陆侍郎。
陆时卿人在房中,和衣靠着方卧榻,阅览卷棋谱,见他就恼:“你来做什?”
郑濯大笑不止:“这不是见咱们陆侍郎没去上朝,来望望?瞧你气色不错,怕是嫌昨日那茬丢脸皮,才躲起来罢!”见他意欲起身,他忙打个手势拦,“你间就不必多礼,坐着吧。这桩事,还得给你赔不是。”
陆时卿便没拘礼,轻飘飘觑他眼:“下回再碰上与那澜沧县主有干系事,勿再拖道。”
陆老夫人宣氏和陆小娘子陆霜妤望着这堆信物陷入沉思。
宣氏凤眼微眯,静静审视着它们。
她只有个儿子,这些东西是给谁,不言而喻。但曾经收礼收到手酸陆府已有年多不曾见过这等场面。
原因是,昨年初春,她好儿子非常不留情面地拒绝当朝嫡公主示爱,时闹得满城风雨。此后,长安小娘子们个个有贼心没贼胆,生怕与她儿成,便给贵人惹不痛快,小命难保。
她打量半晌,越想越奇,问仆役:“哪家小娘子如此有胆气?”
郑濯深想下,大约明白他意思。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她清楚,旦滇南王亲信踏入这座皇城,必将给朝臣落下话柄,参到圣人跟前去。由此看来,此女心思并不简单,又恰在你争取到元世琛支持节骨眼进京,当有所图谋。”
郑濯起先频频点头,听到最后却忍俊不禁:“个小丫头能图谋什?”问完又皱下眉,“或者,是滇南王意思?”
陆时卿摇摇头,示意暂且不好说。
“不论如何,总得再听听元家意思。与她有个三日之约,到时,你如前次那般,再替做次说客。”
昨日早,他从宣政殿出来,原是要回府,愣是给郑濯拉去芙蓉园,结果便碰上倒霉事。
郑濯握拳咳嗽声:“恐怕不成,今日还真就是为此女来。”
“怎,你二人昨日不曾谈妥?”
“此女七窍玲珑,并非可随意糊弄主。”
他嗤笑:“怕是你这副皮囊不够人家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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