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他,再看看那批人,奇怪问:“您很喜欢纪家绸缎吗?”
陆时卿收回目光,没答。
元赐娴也没大在意,继续往里走,七拐八绕地到
元赐娴有七年没来过这里。
到附近时,她瞧见坊门前停支商队,被名年青门吏拦着不给进。领头男子正与他交涉,言语间神情不悦。
这门吏也是年轻气盛,嚷嚷着坚持要开箱查验货物。
两相僵持,道口被堵个死。她等得不耐,叫停马车,令婢女留在这里,当先徒步向前,游鱼似往人群里钻。
陆时卿坐在后边乘马车里,见状跟着下来,走在她侧后,艰难地左挡右避,以免碰着四面推来挤去人。
这几口气,准确无误地喷到陆时卿耳垂。他瞳孔缩,痒得抖下,下意识往外躲开步,神色尴尬。
元赐娴愣。她是不甘被他三言两语打击,才偏做些没脸没皮事,不想效果如此出乎意料。她抬眼盯住他耳根抹可疑红晕,突然觉得他不必回答。
她知道答案。
她心情很好地拍拍手:“吹干净,陆侍郎,咱们走吧。”
……
陆时卿绷着张脸出紫宸殿,跟在元赐娴身后言不发,路到宽绰宫道,见她突然停下,回身笑问:“陆侍郎,咱们去哪?”
他抬起点眼皮:“随县主高兴。”
元赐娴沉吟会儿:“那去您府上好不好?这样最高兴。”
“……”
见他眼色冷几分,她很快道:“跟您说笑呢。”说罢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到坊门附近,前边僵持也结束。
名老吏急急奔来,给年青人记板栗:“吴兴纪家人马你也敢拦!耽误贵人生意,你可担待得起?”
元赐娴听这耳朵,回头好奇问:“陆侍郎,吴兴纪家是个什来头?”
陆时卿侧身避过名大汗淋漓商贩,抽空答她:“江南带有名绸庄,曾出珍品上贡宫中,在长安风评不错。”
他说这话时心不在焉,看也没看元赐娴,眼光直落在商队货物上。
元赐娴说想去西市逛逛。
大周历史上曾有任皇帝为防官商勾结,规定五品以上*员不得入市。后来规矩日渐松动,到如今已无明文条例,只是哪个*员成日往市集跑,被有心人盯上告状,仍可能惹嫌疑。
陆时卿年纪虽轻,政敌却攒箩筐,他不禁怀疑,元赐娴是想使坏。
当然,他无所畏惧。
长安西市相当繁华,行肆林立,奇货云集。街上人潮熙攘,车水马龙,除却寻常百姓,也有不少来往商旅,包括远道而来异国客。
陆时卿跟上,过不会儿见她又停,回过头仰着脸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陆侍郎,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很久,直没机会——外边传言说您不好女色,喜男风,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提早告诉她声,她还是不白费力气。
陆时卿偏头,飞个眼刀子过来,看看她快要碰着他肩下巴,隐忍道:“县主,您脂粉,好像抖在肩上。”
他是嘴毒惯,想故意说点难听,好叫她自重,却不料她脸比墙厚,不退反进,不过僵瞬,便笑嘻嘻道:“哦,对不住,给您吹干净。”
说着,象征性地往他粒白屑不见肩头吹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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