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并非人人皆懂圣心,此举到朝臣眼里,也可能误解您是想提拔元家,到时,难免又是场暗流涌动,血雨腥风,此为弊也。”
徽宁帝深以为然地
“以张仆射为首干朝臣向来对元家抱有成见。早在当年,朕给元易直封郡王,他们便提醒朕,滇南王势头如日中天,不得不防,尤其是他那个淌着点郑家血脉儿子。朕便将世琛当作质子,下旨强留他在长安。”
“昨年南诏入侵,又是他们,非要朕忍辱求和,令赐娴和亲南诏。朕晓得他们心思,元易直护女心切,多少将因此与朕生点嫌隙,他们就乐得见他与朕不和。可后来,这些人瞧姚州来急报,又改口,希望朕允战。”
他冷笑声:“朕还能不知他们意图?他们暗暗希望滇南兵败,元易直便可如军令状上所言以死谢罪。可这些人哪里料得到,如此危急情状,滇南将士竟众志成城,力挽狂澜,叫大周反败为胜。”
陆时卿直含笑听着。
徽宁帝又道:“滇南打胜仗,元易直威震边疆,大获民望,他们又坐不住,上书叫朕试探他,瞧瞧他是否有反心。朕便下旨令他携赐娴进京受赏。结果呢,元家大大方方,身正不怕影子歪地来。元易直若真图谋什,如何有胆叫双儿女都落到朕眼下?尤其此番,赐娴孤身来到长安,更是他赤胆忠心力证不假。”
陆时卿默,抬眼道:“陛下,不可。元将军知臣不喜县主,如今臣这去,岂非叫他疑心是您意思?如此,您欲将县主控制在京计划,不免,bao露。”
徽宁帝被气笑:“朕瞧你就是嫌弃朕表外甥女,巴不得她回姚州,好图个清静!”
陆时卿颔首不语,似作默认,半晌听他与宦侍讲:“但子澍说也有理。这样,吩咐下去,等世琛回城,就叫人假扮山匪做场戏,将赐娴先引回城中。记得,切勿伤人,手脚干净些。”
陆时卿眉头微微蹙。
宦侍领命退下后,徽宁帝给陆时卿赐座,关切起别桩事:“昨夜可有收获?那吴兴纪家果真有猫腻?”
陆时卿笑着点点头。
“然而张仆射却不这想,他方才来此,给朕出个荒唐主意——要朕将这丫头安进后宫。”
陆时卿神情滞,眼中抹异色闪过。
徽宁帝眼尖瞧见,问:“你也觉着不妥?”
他很快恢复平静,答:“何为妥,何为不妥?陛下,凡事皆有两面。张仆射所言,确有助于您掌控县主及元家,此为利也。但县主是您表外甥女,且前有九殿下对其爱慕倾心,这桩事说给天下人听,终归不是美谈。”
陆时卿目光在宦侍远去背影上粘连片刻,很快回神:“臣留意吴兴纪家已久,昨夜在他们货物里发现大批崭新箭镞,是军器规制不假。不过,倘使臣所料不错,这些猫腻是有人故意叫臣发现,目便是借刀杀人。”
徽宁帝眯起眼来,心里约莫有数,感叹道:“朕这些个儿子啊——!”完又问,“你方才说,赐娴与你道去郊野。她可清楚这些?”
陆时卿摇头:“县主不知始末。”
徽宁帝似乎安心些,道:“既说到元家,朕想与你聊几句。你可知方才张仆射来朕这里所为何事?”
“臣不知,还请陛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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