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意思是,欢迎走大门?”
陆时卿噎,从她手中抽出笔,搁回笔架子,道:“不欢迎。”说完看她脸容眼,皱皱眉,“您胡子歪。”
“哦。”她应声,吃痛扯下几撮毛,小心藏进袖中,然后端端正正站在旁。
陆时卿自顾自收起那幅兰草图,见她杵着不动,问:“您还有事?”
元赐娴捶捶腰背:“陆侍郎,替您安危着想,奔波劳碌这趟,您都不请坐下喝口茶吗?”
他双狭长凤目眯,瞧瞧她唇上贴两撇黑胡子,及身藏蓝色粗布短揭,靠着椅背道:“县主,如陆某未瞧错,您眼下是在私闯民宅。照大周律法,陆某可报官抓您。”
元赐娴理直气壮摇摇头:“不是,您误会。”
陆时卿好整以暇地等她解释。
“过几日便是七月半,到时鬼门大开,阴气甚重,怕您这里不安生,闯入些牛鬼蛇神,因此趁日落昏黄,以身犯险,亲自来试试您府上守备如何。”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跟真似。
陆时卿笑声道:“恐怕世间并无牛鬼蛇神,有只是县主您吧。”
事之下便在案上铺张宣纸,挑拣支笔,随手画几株兰草,落几笔便朝房门方向望眼。
真是,送个茶水也磨磨唧唧。
直等到幅兰草图画完,房门才终于被叩响。陆时卿清清嗓子,淡淡问:“谁。”
门外人似乎也清清嗓,然后粗着个嗓门道:“郎君,老夫人请小人给您送茶水。”
听就是元赐娴声音,偏陆时卿还得装作不知道。他道个“进”字,垂眼思考自己该以怎样姿态面对扮成小厮她——是惊讶还是愤怒,茫然还是冷漠?
他叹口气:“您请自便吧。”见她跑去倒茶水,又补充,“桌上那套白瓷茶具不准碰。”
元赐娴回头瞥瞥他,暗暗道句“小气”,换套青瓷茶具使,等喝够,就十分“自便”地在他对头坐下来,东瞅西瞅看他书房。
与外边样,他这书房也是布置得板眼,甚至连旁博古架框子都是上下左右对称,槅子里也没摆什
被拿来与妖魔鬼怪作比人点没动气,神情严肃道:“陆侍郎,是认真。”她说完,四顾几眼,随手拣他手边支笔,扯过张宣纸,弯身涂涂画画起来,转眼,幅陆府简易地图便跃然纸上。
她指着上边几道口子道:“您这几扇不临街侧门守备太过疏漏,动动手脚就进来。”
陆时卿心道他若不有所疏漏,她眼下如何能站在这里指点江山,面上则作悟状:“哦,多谢县主提点,陆某改日必然重新整顿这几处。”
元赐娴直起腰身瞅他:“那不行,您得给留个门呀。”
“您放着大门不走,为何非得从偏门过?”
不料未等他思考出结果,元赐娴就自曝原形,面走近面笑道:“陆侍郎!”
他迅速入戏,抬头,眼底刹闪过无数种情绪,三分惊讶三分茫然三分冷漠,然后以恰到好处分愤怒质问:“怎是你?”
如此番过后,他在心里叹口气。自从给这丫头缠上,他天天做不成正经事,演技倒是日益精进。
元赐娴笑盈盈地瞧他:“是,陆侍郎,您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惊喜你个芙蓉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