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懂跳窗道理,实是因窗子扣锁,她若选择逃走,必将发出声响,方才听见外间动静,时情急,只好脚跨进他浴桶。
宣氏见他不往里倒水,再次心生疑窦,问:“怎得?”
陆时卿回头道:“没,就是瞧见桶壁有些脏物,不过不碍事。”
他说完便拎起木桶,往里倾斜,跟元赐娴比个口型:让开。
这桶笼统就这点大,她能让去哪啊。元赐娴不肯依,苦着脸拼命摇头。
陆时卿听,慌忙伸手阻拦:“阿娘,有分寸,不会冻着自己,您去歇着吧。”
宣氏却铁心要进去,把搡开他手,面上依旧笑得十分温柔:“你与阿娘客套个什?阿娘试试水就回。”
拦不住。陆时卿也不好真与母亲动粗,只得跟在她身后进到里间,正要头疼掩面,却见净房里头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无。
他疑惑之下松口气。宣氏也是步子顿,目光在里头来回扫遍。
这净房陈设简单,眼便能望尽,此刻屏风收拢,窗子也是从里扣合,看来确实没什问题。宣氏眼中狐疑渐渐褪去,走到门前几只木桶边,弯身摸摸外围桶壁,道:“还是温,赶紧倒水沐浴吧。”
慌脚元赐娴指个方向。
元赐娴心领神会,急忙奔去。他则疾步赶到门边,平静晌,理理衣襟,移门道:“阿娘,您找有事?”
宣氏目光越过他肩膀往里扫:“你屋里可有旁人?”
陆时卿肯定摇头:“没有。”
宣氏脚跨进屋,面忧心忡忡道:“阿娘听说有名仆役得吩咐,给你送茶水来,可阿娘却不曾有过如此交代,可别是谁要害你啊……”她东张西望番,问,“真没人来过?”
陆时卿实在没法,只好拣块空点地,避开她将水浇下去,完再去拎另外几桶,桶桶往里倒。
宣氏这才信他,交代他几句,出门。
等她彻底走远,泡在水里元赐娴“哗啦”下站起,胡乱抹把面上水渍,冲屋里佯装准备解腰带人吼道:“陆时卿,你过分——!”
陆时卿被她吼得懵,连她喊他名讳都没注意,见她狼狈不堪,尴尬地偏过头去,咳
她说着往屋里只浴桶努努下巴。这努却是顿。
等等,这浴桶好像挺大啊。
陆时卿显然也意识到什,见她似乎想上前,便抢先拎起木桶,道:“好,这就沐浴,阿娘回吧。”
他边说边拎水往浴桶走,待走到桶边低头看,不由眉心蹙起。
元赐娴跟朵蘑菇似抱臂蹲在里边,正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陆时卿默默,坚决道:“没谁来过,直只有儿人,阿娘放心。”
宣氏“哦”声,看看他身上旧袍衫,怪道:“早先你不就请人备水,怎还未去沐浴,这水都要凉。”说着往净房方向瞅眼。
陆时卿不由绷紧腰背。他平日爱干净,书房也连个净房,夜里如有公务未完,便会在晚膳后先在此沐浴。方才元赐娴就是被她撵去里边。
他忙道:“儿临去前,记起点事未做完,便耽搁。”
宣氏眼底已然染上几分狐疑,嘴角却仍挂着笑意,道:“成,你在外间忙,去里头瞧瞧水凉没。入秋,夜里天冷,可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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