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像什事没有似推门回来,见元赐娴瞬不瞬盯着自己,眉梢挑:“怎?”
她回神,摇摇头,不知何故觉得有点燥热,没话找话般笑道:“没什,就是觉得您特别有气势。”说完补充道,“穿着里衣跟人对峙也特别有气势,特别叫人崇敬。”
陆时卿脸黑。
她最好期待对方是大周人士,否则他丢脸丢出国门,定饶不她。
见他走近,元赐娴咳声,拿破衣裳将自己包裹得更牢些,然后问:“您何时
他下马,透过破败门窗,眼瞧见屋内乌发披背,衣衫狼狈人。
察觉到他目光,陆时卿脚步移,遮挡身后窗洞。见他只是定定望着元赐娴方向,却久未开口,他笑笑道:“不想阁下竟还有闲心在此逗留。”
听见这句,男子目光终于落在陆时卿身上。
陆时卿负手道:“早在先前,陆某便以鹰隼传信商州刺史,如今,阁下脚踩这块地界已被彻底封锁,不出炷香,临县千数守备军便将赶至此地。您若抓紧撤出,兴许还有线生机。”
“当然,您也可以趁这炷香时辰杀。只是不巧,陆某眼下并非朝廷侍郎,而是象征圣人钦差,旦死在这里,封锁就不止是商州。届时,包括十六州在内山南东道都将成为囚笼座,北面京畿亦会被惊动。如您是大周人士,便等于是在与圣人为敌。如您非大周人士,”他说到这里淡淡笑,“便等于是在与整个大周为敌。”
脱。”
“……”有什分别吗?
当然不样。“帮”是好心,“给”是禽兽,两者有别云泥。他依旧背对着她,挑起手边截布条,示意他方才是蒙眼施手。
元赐娴时语塞,愁眉苦脸地低头看看自己,再抬眼瞅瞅他仿佛十分正直背影,刚欲再说什,突然听见阵“哒哒”马蹄声,很快很急,混杂泥水飞溅响动。
她惊,飞快穿妥帖里衣。
“四海州县,亿兆疆土,这片王域,您踏得进来,却未必走得出去。陆某就在这里,挑衅大周君威乃至国威机会也在这里,您想带走她,不妨先杀试试。”
雨势渐止,天光明朗几分,四面寂静,窗柩上悬挂水珠滴滴缓缓往下淌着,他声音字字,清晰地传进屋子里。
元赐娴捂着衣衫,透过窗洞紧紧盯着他背影。
等他说完最后句,有那瞬,她似乎不记得这个人是大周未来权倾朝野帝师。只知他是陆时卿。
打头男子动不动静默原地,最终,往元赐娴方向看眼,然后翻身上马,打个“撤”手势,策马飞驰而出,字未留。
陆时卿显然也听见,知这驿站显眼,如是对方杀手来,绝无可能放弃查证,便没打算躲藏,语速极快地问:“对方是谁,想要什,可有头绪?”
这些事他早先就想问她,见她实在累极,才拖延到眼下。
元赐娴挑拣最要紧讯息答:“不清楚具体身份,但队伍里有他们主子。应当是想活捉,而非取性命。”
“待在这里别动。”
陆时卿留这句交代便朝外走去,移门刹,七、八名杀手驰马而至,打头那个正是元赐娴此前判断出,这些杀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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