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默,刚欲说话,忽听车壁被人敲响,紧接着传来曹暗歉意声音:“郎君,情形不妙,方圆数里都未见人烟,今夜恐怕得露宿在野。”
陆时卿脸色随之阴沉下来:“你是与赵述待久,做事没谱,毁辆马车不够,连个落脚地方也寻不着?”
元赐娴觉得曹暗瓢泼大雨跑老远也怪可怜,替他向陆时卿说句好话:“睡外头也无妨,这马车里头有床有榻,挺安逸。”
曹暗却主动揽罪道:“县主,此番确是小人不对,露宿本没什,但郎
元赐娴点点头“哦”声,默默突然反应过来什,问:“咦,拾翠呢,为何没与您道进来?”
当然是被曹暗拖着道去探路。
陆时卿心里呵呵笑,面上冷漠道:“不知道。”
元赐娴觉得这样也好,此番独处算是天意,并非她刻意制造,该不会叫陆时卿觉得她居心叵测。
她静晌,等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就准备抓紧时机“干正事”,将这几天落下“近乎”次“套”全,笑道:“既然如此,左右眼下无事可做,咱们忙里偷闲下盘棋吧。”
明白她意思,将帕子接过去搁在边,句话没讲就开始解腰带,三两下除去外袍。
元赐娴傻愣几个数才记得该避讳,飞快地眨眨眼,撇过头去。
她估摸着陆时卿是早被她看过,且因马车散架,时愤懑,便干脆破罐破摔,但她到底不习惯这样,实在有点坐立难安,偏头避着听会儿雨声,问道:“您擦好吗?”
陆时卿却根本没继续往下脱,只是将微微润湿外袍晾在马车里罢,闻言反问:“早就好,怎?”
她回头,就见他果真端正坐好,虽没外袍,却寸肌肤都没外露。
陆时卿道句“随意”,等她从小几底下拖出棋盘棋罐,件件摆好,伸手拿颗玉子就准备落下。
元赐娴“哎”声,止住他:“您怎先下?”
他眉梢挑:“有何不可?”
“您比多吃六年饭食,不让几子就罢,哪有抢占先机道理?”她语气微微娇嗔,听得人骨头都酥。
这俨然是与他脱外袍举旗鼓相当勾引。
季秋时节天比两人初初离京冷上许多,太薄衣裳已然穿不住,故而陆时卿外袍里边并非里衣,而是添个贴身薄衬。他这脱,既不至于衣衫不整,像上回在商州驿站那般狼狈失度,偏又露出紧掐腰封,把劲腰,硬朗线条展露无遗。
元赐娴眼之下呼吸滞,咕咚下咽声口水。这“犹抱琵琶半遮面”模样简直比脱光还惹人遐想,她脑袋里又有他裸身画面。
但他如此穿着到底还算得体,再避就显得太矫情,元赐娴只好直视着他,若无其事转话茬道:“没什,只是催催您,此地距爆发山洪之处不远,还是尽早离开好。”
她这是在虚张声势,暗示自己方才并未误会他准备脱衣,更非因紧张才撇开目光,而只是透过车帘观察周遭罢。
陆时卿掠眼她微红耳根,气定神闲道:“你就不必杞人忧天,方才已命人去前方探路,很快就能找到落脚处。”何况他在吩咐曹暗废马车前就瞧过四面,这里不会遭山洪波及,且再过刻,雨也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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