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倨傲态度,说好听点叫自信,说难听点叫嘚瑟。
但元赐娴突然发现,他嘚瑟起来模样特别迷人。这嘚瑟,才有资格做她靠山嘛。
她搓搓手道:“那就放心。”
陆时卿却觑她眼:“你放心什?只说惹得起,也没说要替你惹。”
她恼:“怎是替惹?大周上下谁不晓得咱俩关系,他若欺负,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这种事你也能忍?”
陆时卿看她闷闷不乐样子,问:“怎,你很喜欢小孩?”
元赐娴心不在焉,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喜欢别人家小孩。”
他噎,挑眉道:“这是什道理?”
“你瞧瞧阿嫂,生孩子也太痛苦,玩别人家小孩就行。”
敢情这事还给她落阴影。
元赐娴确不想再待在里边配合姜璧柔演出,连多瞥下都觉得眼睛疼。但陆时卿这话却也不在理,好像把她生生圈进他陆家似。
她姓元好不好。
她垂眼看看揽在她肩头手,以及裹在她身上绀青色鹤氅,记起昨日气恼事,扬着下巴道:“谁允许你带走?”
“谁不允许?”陆时卿看眼毫无硝烟,不见敌情后方,反问道。
元赐娴顺他目光回头瞧,恶狠狠道:“等阿兄忙完,你就笑不出来。”她说话间已被陆时卿揽着步出西院,奇怪问,“这是要去哪?”
陆时卿点点头:“忍时风平浪静吧。”
元赐娴气得搡开他手,停步道:“那忍字头上还把刀呢,你不心痛啊?”
她肩上披氅原就是松松垮垮搭着,眼下动作大便滑下截,陆时卿叹口气道:“考虑下。”然后绕到她身前,慢条斯理地帮她把系带系妥帖,朝前努努下巴,“到。”
元赐娴暗暗腹诽他几句,抬起头来,瞅着跟前院子道:“这不是圈套吗?”说完,挥挥手示意嘴误,改口道,“是说,
陆时卿更烦姜璧柔,正斟酌语句,准备告诉她生孩子是件多神圣事,却突然听她问:“你跟姜寺卿熟吗?他厉不厉害?”
她问是姜璧柔二叔姜岷,朝中大理寺卿。
“马马虎虎。”陆时卿词答两问,又道,“你问这个做什?”
元赐娴自然不打算将梦境内容告诉他,只道:“当然是因为‘欺负’阿嫂,怕被姜寺卿报复。怎样,这号人物你惹不惹得起?人家品阶比你高呢。”
陆时卿嗤笑声:“长安城里还有惹不起人?”
“给你重新安排住处。”他答,“姜氏躺过屋子要好好清扫,床褥得拿去烧,门槛也要重新修。”
元赐娴听着觉得解气,时也就忘与他作对,切齿道:“还有面盆得砸烂,手巾必须扯碎,茶盏要拿去回炉重造。”
陆时卿垂眼看看她气恼表情,暗暗记下,然后道:“你若早说是因为她才来投奔,今日也不会叫她进府添晦气。”
这见血事确实晦气,元赐娴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尤其觉得愧对真心待她宣氏,想想道:“回头就去给老夫人赔不是,再请人到府上作法超度……”她说到这里叹口气,“可怜未出世侄儿。”
虽说孩子左右都保不住,她这做姑姑还是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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