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个人,怎可能贪慕权势呢。
她定定瞅着他,终归没说实话,半晌笑道:“啊,当然是做大官夫人啦,这还用问?”
乳白汤汁悬挂在樱红唇瓣,似乎下瞬就要被她嘬进嘴里,陆时卿心念动,忽觉阵口干舌燥,凑过去将那滴汁液飞快含入口中。
元赐娴心头随之撞,突觉车内逼仄狭小,有些难以喘息,却见陆时卿已然坐端正,继续拟公文,只是笔下拉扯出划颤道细小波纹。
然后她听见他故作若有其事地淡淡道:“浪费粮食可耻。”
马车不比别处宽绰,点点亲密都能叫人耳热,元赐娴心底腹诽他找手好借口,面上却遂他这份若无其事意思,“哦”声示意知道,然后抬头望望车顶,瞥瞥车壁,继续喝粥。
等马车辘辘行出胜业坊,见不是往郑濯府邸去,元赐娴才开口问:“六皇子不是住在安兴坊吗?”完才恍惚记起,“他设宴似乎是下午吧,你这早带去哪?”说罢有些期待地瞅着陆时卿。
人,二则也非靠拢二皇子和平王,再照梦境所言,六皇子突然,bao毙猫腻……恐怕他真是牵涉众多,难保不是心狠手辣之辈。阿兄只是提醒你,别被私情冲昏脑袋,在你面前未必就是真正他。”
“既如你所说眼见都未必为实,耳听岂不更虚无!”她争辩道,“几个市井百姓话能证明得什?逼宫也好,扳倒几个皇子也罢,不过都是他们瞧见手段,又怎能知他目究竟在公在私?倘使多年后,确是圣人不仁,众皇子亦不堪用,哪怕江山改姓又如何?”
她说罢蓦然起身:“出门。”然后朝府外走去,到得陆时卿车前,把掀开他车帘。
因带着怒气,她动作稍稍大些。正在桌案边拟公文陆时卿抬起眼皮,阵莫名,问道:“你阿兄喂你吃毒药?”
元赐娴不想叫眼下看来子虚乌有事坏心绪,便扯开道:“作为未婚妻初次登场,当然要热情似火。”
陆时卿答案却很正经:“有几本公文要交给圣人,来回折返太麻烦,你就跟起吧。”
“……”
真是再没见过比陆时卿更没情趣人。她心中哀叹声,抱怨道:“也就是个四品官嘛,这勤勉做什。”她讲完这话突然想起梦境,转而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过说起来,昨天做个奇怪梦,梦到很多年后,你竟然当大官。”
陆时卿略微愣:“很多年后?那你呢?”
元赐娴噎。她以为陆时卿肯定要问他当什官,却不料他不过关心自己富贵时,她在哪里。
还热情似火。陆时卿瞥她眼,推下手边碗薄粥,示意她喝:“自己尝尝等多久。”大概意思是粥都等凉。
元赐娴捱他坐,喝口尝味道,然后拿汤匙勺勺凑到他嘴边:“温得刚刚好啊,不信你喝。”
陆时卿低头看眼她喝过汤匙,时没有动作。
见他不肯吃,她说句“不喝拉倒”就将勺子往自己嘴里送。
陆时卿早就对她破过例,也就是洁癖多年,遇到这般情境总得下意识犹豫下罢,哪知她放弃得如此之快,以至他只来得及看见她将勺粥送到嘴里,然后在嘴角留下滴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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