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个眉头,百般不情愿地拧开瓷瓶盖头,真做起活来却如既往细致,拿食指沾点碧绿药膏,十分均匀地涂抹在她红痕处,还低头给吹口气。
元赐娴给他吹得抖,缩回脖子,酥麻之下心神微有不
因徽宁帝人在深宫,未必能及时亲手处置应事物,便叫尾随细居暗探也跟陆时卿保持线联系。方才他就是从中得到消息。只是他赶来时暗探已经离去,就没来得及跟他们打照面,问清楚细居来元府具体细节,眼下脑子里跟放皮影戏似,根本停不下来。
元赐娴看他不说话,只摆副要杀人表情,不免觉得被他盯住地方又烫又痒,伸手挠下才讶道:“哎,好大个蚊虻包!”
陆时卿闻言滞,伸脖子重新定睛细瞧,才发现这红痕不是他想象那回事,登时有点尴尬,收回目光淡淡道:“对,就是想说这个,右边有,但左边没有。”
言下之意,他是因此觉得难受,才会怒气冲冲。
元赐娴捂着脖子喊拾翠送膏子来,边觉得他蛮不讲理:“就为叫你看得舒服,还得让蚊虻咬两口?”
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想兴战就兴战,连个借口也不寻。
元赐娴心里头烦细居,捂下还有点酸软牙,正想说不打算吃那晦气樱桃,突然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三下叩门声。
有完没完?她脚下停,皱着眉往回走,示意仆役开门,理理袖摆正准备动怒,府门移开却见外头杵脸阴沉陆时卿,看见她,他双眼跟笤帚样,从她脸往下扫到她衣襟,她胸前束带。
“你怎来?”元赐娴被他瞧得人都热,奇怪地低头看看自己胸脯,觉得大小适中,没什问题。
陆时卿言不发,目光再次上移,落到她颈侧时,抬头看眼黑黢黢四面,似是嫌看不真切,便把拽她手腕往元府里边走,直到亮堂廊下才放开她,皱起眉仔细打量审视她脖子。
陆时卿皱皱眉,负手侧过身去,姿态颇高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该口也不给咬。你是跟细居在外处多久,才会惹上蚊虻。”
她心道他就套话吧,虽知这包多半是在庭院给咬,却不想解释给这种装模作样人听,只“嗤”声,就奔着送膏子来拾翠去,将他晾在原地。
陆时卿霎时噎,见她自打定下婚约,便是翅膀愈发硬,眼界愈发高,也不怕他这靠山跑,只好咬咬牙,拔腿跟过去,把夺过拾翠手中小瓷瓶,道:“来,你下去。”
这可是在元府,拾翠哪能听他使唤,闻言看元赐娴眼。
元赐娴听陆时卿要伺候她,倒是消点气,示意她退下,然后扬扬下巴,歪起脑袋,将脖子伸到他眼下道:“来啊。”
元赐娴伸手往自己颈上摸,疑道:“脖子上有什?”
陆时卿凶巴巴地把拨开她手,示意她别挡着,待看清后,瞳孔骤然缩。
她脖子上有什?有块可疑红痕!红痕!
这幕简直要陆时卿命。他额头青筋狂跳,切齿道:“细居对你做什?”
元赐娴差点被他吓扭脖子,头雾水道:“没做什啊……”答完又问,“你怎知道他到过这里?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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