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雨亭是夏天乘凉好地方,宫人费心引山泉之水,令其自亭檐流泻而下,在四面铺成四道水幕。悬波如瀑,坐于其中,便似置身秋日般沁凉舒爽。
偌大个亭中,圣人位居上首,身侧是当朝梁皇后,细居仅次其下,再往后边是包括郑濯、韶和在内几名皇室子弟,及元家兄妹等宗亲,陆时卿和另外几名朝臣则身处最外围。
正中擂台上来俩个光膀子大汉,等旁主事者声号令便缠斗在起,搏得热火朝天。待个摔另个,徽宁帝叫声好,四面霎时跟着掌声雷动。
几番过后,元赐娴真觉自己捧场捧得跟傻子似,可眼看众人皆是如此,连陆时卿也微笑着不动声色,只好忍着继续奋力拍手。
几个回合下来,徽宁帝终于喊停,转头问细居觉得如何。
元赐娴听说樱桃核有毒,当即催他吐,见他吐不出,还把沐浴完元钰叫来,给他前心后背死命地捶。
陆时卿被兄妹俩折腾得命都没半条,心道不是樱桃核有毒,是元家人有毒。最后还是翻阅古籍拣枝跑来救场,说书上讲,樱桃核是里头有毒,只要不咬破,是不会伤着性命。
元赐娴这才将信将疑地放陆时卿走,嘱咐叫他有任何不适,定及时请医。
陆时卿估摸着,他这辈子可能是不会再碰樱桃。
幸而真如拣枝所言,陆时卿并无大碍,翌日午后,拖着被元钰捶打得腰酸背痛身板,去往大明宫赴武会。
细居自然是把昨夜临时抱佛脚,现学几句漂亮汉话都给搬出来,待被问及是否要派出随从友好比试番时,却拒绝道:“此次前来,不为与陛下争个高下,武斗虽是玩乐,却也难免伤和气,还是不。不过盛会难得,也不好败陛下与诸位兴,不如咱们换个温和玩法。”
徽宁帝饶有兴趣地挑挑眉,示意他讲。
“听闻大周宫廷有游戏叫弹射,即是以金弹子和弹弓为器具射鸟取乐。有个主意——请陛下派人罗取杂鸟,在每只鸟脖子上都挂条书帛,部分书帛画上记号,部分则空缺,然后由和在场诸位好射之人以弹弓射鸟,比比谁拿到画有记号书帛最多。”
他说到这里,略带玩味地笑:“最终得胜者,就能向陛下讨个彩头。”
南诏太子出使长安,自然不是顿宫宴便能招待够。徽宁帝今日命人在宫内自雨亭中搭建擂台,说要请细居瞧瞧周皇宫宫廷角抵队。说白,其实就是彰显彰显大周武力。
元赐娴猜想老皇帝是因昨夜事心存芥蒂,所以临时邀上她和阿兄,面上说请他们作为宗亲出席,道观赏观赏,实则大约是想看看细居和她元家是否擦得出“火花”。
陆时卿到场时,元赐娴已和兄长在自雨亭里说笑,见他来,朝他挤挤眼睛,送道秋波过去。
因韶和公主就在旁,他直觉她像是故意与他眉来眼去,却也没驳她面子,朝她弯下嘴角,才在自己席位上坐下,然后跟身边几名朝臣颔首示意招呼。
待徽宁帝入席,角抵赛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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