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皱着个眉头,苦思冥想怎补救才好免晚上再睡脚榻命运,却忽然听见敲门声,想是拾翠和拣枝拿她衣裳首饰来,便只好不自在地松开她。
他着实不习惯外人出入他卧房。尤其昨夜那种情形,他
她睡糊涂。这大婚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叫她几日来直有点心神恍惚,昨夜夕间得知讯息又太多,着实没能缓过劲来,困顿间还当是身在元府,哪会记得陆时卿睡在脚榻。
但她想起昨夜他那番分不让算计,又觉他是活该,真恨刚才没踩快点。她敛色,声不吭换个空地落脚,然后往外头喊拾翠和拣枝服侍穿戴。
陆时卿稳稳心神,清清嗓淡然起身,拿腔作势地问她:“被褥够暖和?”
元赐娴心里“嗤”声,想他就没话找话吧,请原谅、求圆房时候态度挺端正,眼看该得都得,又开始摆出那副云淡风轻死人样。
她瞥瞥他,发冲道:“大夏天,你问被褥暖不暖和?你要是嫌冷,今晚就把被褥全拿去,好好盖严实!”
元赐娴着实恼他为圆房故意拖延时辰心机招数,本想着瞧他副游刃有余模样,说不定熬过阵就好,哪知他就是个花拳绣腿,前边架势摆得挺足,到正头上“咣当”下就缴械投降,害她现在只记得痛,什浓情蜜意都不剩。
她恨恨喊陪嫁过来拾翠和拣枝收拾残局。陆时卿想说话却插不上嘴,掩着个袍衫从头到尾被冷落在旁,等她整理妥帖才得以去到腾出净房洗浴,完出来瞧,就看她已平躺在床正中央,手臂往两侧伸展开来,像是准备人霸占整张床铺意思。
似是听见他出来动静,知道他正看她,她眼皮都没张,扬臂朝下边脚榻指。
陆时卿低咳声,抱着被褥回到这个本该属于他地方。
他现在非常希望刚才切只是他睡到半起臆想,但上回在商州做那个春光无限梦却又分明不是这样。
陆时卿噎,心道她近在咫尺,他本就热得受不,再盖两床被褥还得,看她窝火,便将语气放和缓点:“你昨晚没吃东西,可要……”
“谁说没吃?肚子气,饱得很!”元赐娴直接打断他,说罢转身就要移门去净房。
陆时卿这下不敢再摆谱,把圈住她手腕,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耳廓轻声道:“上边两句当没问,你说说,还疼不疼?”
他不提还好,这提,元赐娴又记起,回头恨铁不成钢般怨道:“你不问之前,本来不疼!”
“……”怪他。
他拧着眉头,躺下后开始认真回想对比梦境与现实,看到底是哪步出差错。
翌日早,陆时卿从脚榻上醒来,心想元赐娴气估计该消吧,正准备爬起来瞧她醒没,就先见双俏生生脚丫子直冲他面门荡来,眼看就要踩榻他鼻子。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想到当初卜卦算出来那个“凶”字。
他脸色变,下意识抬手,把捏住她双脚踝,瞧着距他面门寸之遥,白嫩无比脚底板,后怕地吞咽口口水。这个新婚翌日惊喜,真是相当惊人。
元赐娴也是“哎呀”声,像吓跳,赶忙缩回脚,然后反过来惊恐地低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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