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闻言脸色微变,沉默半晌,尽可能保持冷静地问:“这就是你当初有次说,梦见做大官事?”
元赐娴没想到他把她玩笑般话都记得如此清楚,点头道:“他们叫你陆中书,那肯定就是中书令,朝宰相,又是帝王之师。”
陆时卿皱皱眉:“六殿下呢?你对他直以来敌意,便是因为他最终没能登基?”
她摇摇头。刚才叙述元家案时,她没把郑濯事讲上,怕陆时卿时难以接受,想让他先缓缓,最后再提这茬,眼下却不得不答:“是因为有人说,曾经做过六殿下未婚妻,但后来,阿爹和阿兄却都死在他刀下。”
陆时卿果真哽,缓缓才回过神来,却没立即下定论,继续问:
她蹙着眉头,按按微微有点发胀太阳穴,说:“你让想想从哪说起。”
陆时卿看她形容疲惫,也不忍心叫她再作痛苦回想,道:“问你答就是。”
她“嗯”声。
“昨晚想很久,想,或许你说都是真。你跟韶和样,都知道些常人所不知事。譬如上回扳倒姜家,你能说出‘岭南’这关键讯息,便不是偶尔听墙角所得,而是另有玄机。早先还有回,你跟说,你曾经做过个梦,梦见自己死得很凄惨。梦里头,菩萨告诉你,长安城有个郎君,若能找到他做靠山,这个梦就不会成为血淋淋现实。这些都不是空口白话吧。”
元赐娴咬咬唇,犹豫晌后点点头,垂眼道:“不止是,而是元家满门都惨死。”
所闻,突然抬头急声问他:“郎中上回给你看过后,当真说没事吗?”
她嗓音沙哑,混含着点鼻音。
陆时卿也不知这突如其来问是指什,滞之下猜到几分:“你说刀伤?”
她着急地点点头。上次她得知真相就已仔细察看过他伤口,后来又逼他请来上回给他治伤那位郎中再诊。郎中说他恢复得很好,没有落下病根,她才放心。
陆时卿皱下眉:“当真没事。”他这下有点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梦见什?”
她将自己化身为块石头,听见百姓议论点点告诉他。从父兄造反,说到元家满门惨死,再说到多年后此案得到平反。
陆时卿听罢微微收紧搁在她腰后手,问她:“谁替元家平反?这些年里,在做什?”
元赐娴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怎晓得那个郎君是,该找做靠山?”
她便解释他发起宫变,逼迫圣人退位,辅佐十三皇子登基事。
元赐娴不知道怎开口。
她怎能告诉他,她梦见他死,死后送葬人也就寥寥几个,还被百姓这样冷嘲热讽地嚼舌根。她怎能告诉他,宣氏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连孙儿也没抱上个。
她紧紧咬着牙,还是摇摇头,攀着他肩道:“换个郎中再来瞧瞧吧?”
陆时卿心底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却很快收敛神色,沉默半晌后叹息声,抚抚她脸上泪痕:“把你知道都告诉吧。昨夜想说却没说成,现在告诉。”
原本昨夜时机合适,元赐娴也鼓起勇气准备说,眼下被这新梦境打乱,脑袋里跟缠团麻线似,时着实理不出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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