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见他神色变幻,料想确是郑濯出事,朝拣枝扬下巴便匆匆下楼往小巷而去。
这少年是郑濯亲信陈沾,就在底下等她,瞧见她正要开口,却被她个眼神止住。
她看眼拣枝,示意她守在巷口,然后瞧着陈沾,朝陆时卿所在厢间紧闭窗子指,暗示上头有人,不宜言事,继而无声掀帘入里。
陈沾明白她意思,待她坐稳后便迅速扬鞭,继续往深巷赶去。
元赐娴却着实被车内场面吓跳。
这是条不临街小巷弄,般也就只布衣百姓会往这边通行,但眼下朝这向疾驰而来马车,车壁雕纹精致,车形阔敞,显然是富贵人家。
她下意识觉得奇怪,开始回想这个不知在哪听过声色,脑袋急转之下霍然抬首。
是梦里。
早先有场梦境里,她曾听见郑濯下属在桥上打捞她尸首。
这个车夫是皇子府人。也就是说,车里人很可能是郑濯。
午膳,却是心里痒得很,个没忍住便叫拾翠给她扮男装,然后捎上拣枝道去长安西市。
西市不止家胡姬酒肆,但能叫陆时卿没法拒绝*员却没几个,往上数数便只有那些个大员,所以去定是最豪奢地方。
元赐娴叫拣枝挑两家便打探中。
这胡姬酒肆顾名思义,便是域外胡人开设酒馆子,里头形形色色鱼龙混杂,箜篌五弦,笙乐缭绕,侍酒舞姬也是个个身段婀娜,风情万种。
元赐娴扮男装,甫入里就得酒博士热情招待,问她落座何处。她往陆时卿所在二楼厢间瞅眼,朝他隔壁指。
里头片脏污狼藉,药箱翻倒在边,纱布散地。郑濯屈着条腿,侧躺在矮榻上,几乎半身浴血,手紧紧捂着腰腹处还涓涓往外淌着新鲜血液。
她神色紧,忙上前步,在矮榻前半蹲下来,皱眉道:“殿下,您这是?”
郑濯面容毫无血色,神志似乎已然不太清醒,闻言费力睁丝眼皮,也不知是否认出她,转而又疲倦地闭上眼,原先按在腰腹手也无力垂落下去,丧失意志。
元赐娴见状四顾几眼,冷静下来,
她刚刚听见什?撑住?
她目光闪烁瞬,见马车即将驶过她这扇窗口,转身飞快拣起个空玉盏往下掷去。
车夫也算反应迅猛,见天外来物,手勒缰绳,手扬,下意识将玉盏捏在手里。
如此来,这赶车少年也就顺这“暗器”来方向瞧见元赐娴。
他先是眯眼睛,待看清元赐娴脸,惊之下像是找着救星模样。
拣枝跟她上二楼,等入厢间,阖上房门,就看她将不临街窗子打开,用以沟通隔壁,然后把耳朵死死贴在墙上,像在听陆时卿那头动静。
可惜墙太厚,隔壁乐声又太响,元赐娴根本分辨不清说话声,只隐约听闻阵阵低低谈笑。
她转而趴到窗沿往那头望,无所获之下叹口气。听也听不着,看也看不见,她这是做什来。
她正想回头寻别法子窥探,突然听见窗子下边传来阵车轱辘滚动声响,赶车人似是边扬鞭,边朝车内慌慌张张道:“您千万撑住!”
元赐娴听这似有几分熟悉声色略微愣,往底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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