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直言回答,这话却分明说得比“不是”更有冲击力。看不出来,陆时卿这种出名臭脸还能是个惧内。
如此想来,方才那可怜小胡姬也摔得不冤。
元赐娴闻言美滋滋移门而出,被拣枝接应着出酒肆。
消息已然送出,郑濯那边,她就决定放手不管,免得反倒惹有心人眼,出来后便择老路回府,路揉着肿痛胸。
在她回府
他眼认出元赐娴,两只凤目霎时瞪成四只大,却很快意识到眼下身在何处,四面又有何人,迅速恢复如常。
不料距元赐娴最近那个*员见状,朝他感慨道:“陆侍郎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罢就非常怜香惜玉地要去搀地上人。
他瞳仁缩,立刻弯身上前步,适时伸出只手挡,隔着元赐娴裙袖搀她把,然后平淡而歉意地道:“陆某失礼。”
说完,在旁人瞧不见处悄悄捏把她胳膊以施惩戒,像是责怪她没事跑这里来玩。
元赐娴刚才“双峰”着地,着实痛得眼冒金星,现在还直想流泪,却没忘正事,在被他搀起瞬飞快将张字条塞进他手里。
很像,面纱更是几乎样,她不怕陆时卿不能够凭借双眼睛认出她,却敌不过他根本不看她。
但她又不好发出声音引起他注意,那样怕是在场之人都要发现不对劲。
她搁下瓜果后,本就该退出去,无奈陆时卿当真从头到尾半眼也没给她,临退到门边,恰听那笙乐奏至沸腾处,乐声渐急之下,两名胡姬飞快地旋转起来,她眼闭心横,个旋身加入她们。
旁长条案边几名*员被这“送瓜胡姬”突然之举惹得齐齐侧目来看。然而陆时卿却仍在跟身边名老臣不紧不慢地说话:“您所言之举,倒也并非不……”
他说到这里顿,忽觉阵香风扑面,似有团红艳艳花灿灿牡丹逼近来,定睛看,就见是名不知从哪冒出胡姬正路旋着步子往他这向来,眼看就要斜斜撞入他怀。
陆时卿下明白过来,面上神色不变,将字条不动声色夹藏在指缝,然后退回座席,拿块锦帕擦手,如此番掩饰下,眼看清上头内容。
在座之人自然都当他是嫌胡姬脏,有人不由奇问:“陆侍郎莫不是对澜沧县主也这般无情作态?”
元赐娴本不打算久留,已然退至门边,准备装出副灰溜溜受伤模样走人,听见这话却是脚下顿,有点好奇他回答。
陆时卿目视前方,余光则注意到她这顿,想她大概受委屈想听好话,含笑答:“在家中,内子作态要比陆某无情点。”
四下众人都是愣之下阵唏嘘。
陆时卿不及深想,身体便已先作出反应,在她即将栽倒在他身上瞬猛地起来大退。
“砰”声响,元赐娴个胸朝下,摔趴在地上,痛苦“嘶”出声。
“……”她果然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四面*员被这声大响惊得震,纷纷偏头看她,屋子里乐声也是戛然而止。陆时卿正皱眉头准备理衣襟袖摆,听见那有几分熟悉“嘶”声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不由也低下头去。
这低头,正碰上趴在地上人气恼而委屈地回过头来,双形似桃瓣眼泪涟涟地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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