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居双眼微眯,盯着她没有说话。
韶和继续淡淡道:“如你所说,当年非常天真,被陆侍郎直言拒绝不久便削发为尼,入长安罔极寺,之后更因勘破红尘,不再过问俗世,远走敦煌潜心礼佛,至死没再回过京城。大周如何,南诏如
直到后来战起,他听说元赐娴登门取玉戒,而韶和如有所料,早早等在府中事。
当初那块璞玉源头,除元家及徽宁帝,再无第三者知晓,就连陆时卿都是事后才查清。韶和既是不可能解前因后果,又哪来道理及早预料元赐娴来意?
经此事,细居心中疑窦丛生,动真格查探韶和,因此得知诸多关乎她古怪。譬如说她前年意外落水后性情大变事。
他满腹疑虑不得解,将这些讯息拿去请教南诏德高望重祭司舍逻,第次听说有关“异人”传闻。舍逻告诉他,如若能将此人纳入掌中,登上帝位乃至远服大周都将指日可待。
彼时他仍未能全然相信如此神异事,抱着将信将疑心态出使大周,此后便直在反复试探求证,直到方才那刻。
不着糖吃,上蹿下跳顽孩。您还年轻,有争抢冲劲,但没有,已经老,活够,什都不想要。您既然知道秘密,为何仍不死心地以为,这世上还有值得争取和留恋东西?”
细居闻言眼底亮,爆发出异彩来,紧紧盯住她:“你果真是舍逻口中异人。”
韶和面上笑意滞,听他继续道:“郑筠,不知道你秘密,那样不可思议事,怎可能轻易确定?但现在相信。”
她脸色白,颤抖着双唇看着他:“你在试探。”
这番听来有些稚气长篇大论,从头到尾都不是为劝服她跟他合作,而是在确认她秘密。
韶和脸白得毫无血色,几乎下便想通这番前后经过。
原来不是元赐娴。不是元赐娴为改命连带造就她悲剧。细居是她自己惹来。令她步步走到今天,是她自己。
她嘴角扯出个惨笑来,抬眼望着对头男子。
细居向她微微笑,饶有兴致地道:“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暂时还有耐心。”
韶和见状,很快恢复平静,摇着头叹口气:“你可曾听过个汉词叫‘阴差阳错’?”她问完顿,再道,“你很聪明,却拗不过天意。如你所想,确不是普通人,但你不用等,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办法撬嘴,因为你想解事,根本概不知。”
细居扯下嘴角以示默认。
他当然是在试探她。他最早对韶和此人萌生兴趣,是去年陆时卿在舒州赈灾时候。当时,他布置在大周探子查到韶和送去那封密信。他听说消息后感到非常惊诧。
经过商州驿站与陆时卿番交涉,他确信此人必是来日劲敌,因此正在心底谋划场暗杀,准备再次与平王合作,除之而后快。但这个连嘴都还没来得及出消息,却走漏到韶和耳朵里。
他起始虽觉奇异,却也当是巧合,只是不免留个心眼,安插名婢女混入公主府,查探韶和日常起居与来往人员,看她究竟是从哪处得来消息。
但连数月,他都毫无所获,甚至发现这个公主潜心修佛,根本不问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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