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必,给郑濯使眼色。
郑濯看天色确实晚得不合适,赶紧把她送回胜业坊。
陆时卿当时觉得自己牺牲这大,总该劳永逸吧,不料几日后,他休沐在府,用完午膳因沾点羊膻味沐个浴,还没穿戴好就听外间密道口传来叩门声。
是跟郑濯约定暗号没错,两短三长。
他道他有急事,就穿着个亵裤去开机关,结果暗门开,上来竟是脸探险模样元赐娴。
郑濯那时候还问他,这是不是表示人家小娘子挺在意他感受。
他说大概是,要不然就是单纯守礼数上规矩,又说:“又不是她,你直接问她去。”
这事解决后,他有阵子没见元赐娴,再跟她碰头,倒不是什严肃家国大事。是因她托郑濯问他,说久仰大名,很想观他局棋。
郑濯是她说什都依,口答应。
他心里却嘀咕着这事有鬼,怕是他总戴面具,叫她疑心身份,或者是郑濯美色当头,哪时候露马脚,叫她想确认确认。
“常听殿下说起县主。”
不料她笑问:“他说什?”
他噎,心道不就是个场面话,她怎还较真上,只好硬着头皮想个词:“冰雪聪明。”
随即看她惊叹声,偏头跟郑濯说:“你这夸?”
陆时卿听,觉得好啊,几个月前还称郑濯“您”,这下变成“你”,果然关系亲近不少,算他没白费苦心。然后又见元赐娴看过来,说:“殿下也常跟说起先生。”
两人齐齐怔住。
他震惊得忘自己没穿上衣。
元赐娴大概也震惊得忘他没穿上衣。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然后“砰”下天雷勾地火,空气里什东西炸。
果不其然,那天道在徐宅用晚膳,元赐娴个喝盏酒竟装醉,要指天上颗星给郑濯看,然后顺势手扬“啪”掌拍向陆时卿面具,紧接着假作惊慌之态回头看他。
他想幸好啊,幸好他早有准备,露小半张丑到他自己都嫌弃脸。
他脸涂深肤色,贴东西,远看像长蛆,又只露小半张,没道理给瞧出相貌来,连郑濯都惊得懵,别说元赐娴,当场吓得没说出话。
他扯谎解释,说是早些年遭平王刺杀,为挽回性命用许多稀奇古怪草药,结果脸上留这样疤。
郑濯估计已经对他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元赐娴很歉疚,个劲跟他道歉,说刚才不是故意,还问他要不要寻医问药,她可以帮忙联络些滇南名家。
他看眼郑濯,故意问:“他说什?”
她狡黠笑,也不知答是真是假:“冰雪聪明。”然后也瞅郑濯,种朋友间损人姿态,“咦,这说来,你就只会这个词?”
郑濯似乎不服,道:“谁说?”完好像觉得自己解释错重点,补充,“等下,什时候夸过他?”
三人扯完就谈论正事,因为这事,往后阵子有几次来往,陆时卿也是那个时候,以老师身份跟元赐娴稍微熟络点,发现确实如郑濯所说,老是跟她想到条道去。但他本就不是主动人,哪怕观念合拍,也从不表达。
他估摸着元赐娴也有相似感觉,但样没表露,可能因为郑濯这个未婚夫摆着吧,所以不跟他搭太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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