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那个是院里孩子闻音,前两年刚被送来福利院。
小点那个是今年暑期班位授课老师女儿,长得洋娃娃似玉雪水灵,才来做客几天就和同龄孩子玩成片。
刚下过雨,水泥地滑,常秋石慌忙拦住两人:“当心着点!小音,带小妹妹做什去?”
“们抓蜗牛去!谈秦哥哥笑们不敢抓,说只要们抓到,他这礼拜冰棍都归们,还教们折飞得最远那种纸飞机!”
“蜗牛爬这慢又不会跑,急什?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不能让她摔着碰着知道吗?”
“这些天院里来几个外边老师,小秦他们高年级都去听讲,你不想去上课吗?”
“嗯。”
“那你喜欢个人安静点学也行,有什事就跟爷爷奶奶说。”
常秋石有搭没搭地跟孩子说着话,等风扇把屋子吹凉快才起身离开房间,把门带上。
刚出宿舍楼没多久,回头望眼楼最西边那扇窗,却见天花板吊扇又不动。
好半天没得到回应,他提高声喊:“小隽,是爷爷。”
安静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
九岁男孩穿戴整齐,肤色白净,五官漂亮得出众,只是双眼睛黯淡无光,乌沉沉不见神采。
常秋石低头笑,晃晃指间盐水棒冰:“爷爷给你送冰棍吃。”
“爷爷,不吃。”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张爱玲
『』
盛夏七月初旬。南淮市启明儿童福利院。
又是年梅雨时节,江南天阴雨连绵,闷热潮湿。
宿舍楼阳台衣服晾几天都不见干迹象,楼道里也天天返潮,白墙被水渍沁出滩滩灰印,脚下地刚拖干不久,砖面又布上层细密水珠。
“知道爷爷!”
*
刻钟后,宿舍楼墙根,
常秋石摇着头叹口气。
自从被周家人送回来,这从前会和同龄人抢吃食孩子现在吃穿用度能省则省,也不要人照顾,像生怕给福利院添负担。
院里孩子们放着热闹暑假,恨不得漫山遍野撒开跑,只有他每天安安静静待在宿舍楼里哪都不去。
“谁说们不敢!这就抓来给你看!”远处吵嚷声音传过来,打破宿舍楼沉沉死气。
常秋石转头,见两个小丫头手牵着手朝这里跑来。
常秋石看见他额角细汗,往里瞅:“这热天怎不开风扇?”
“不热。”
“你不热爷爷热,来你这儿乘会儿凉。”常秋石进屋拧开吊扇开关,又拉开只留道缝纱帘,让更多自然光透进窗子,转头把冰棍塞进他手心,“爷爷不能多吃甜,你要不吃就得化,多浪费。”
眼看他接过冰棍,低头看会儿终于拆开包装,常秋石笑起来:“个人在屋里做什,读书吗?”
“嗯。”
湿重水汽闷堵着人毛孔,让人喘口气都费劲。
午后,常秋石摇着扇子走进宿舍楼,见护工刘姨抱着筐盐水棒冰迎面走来:“常老师,吃根冰棍解解暑吧?”
“就不吃,给孩子们分去吧!”常秋石摆摆手,忽然又叫住她,“等会儿,拿根。”
“好嘞。”
常秋石接过盐水棒冰,来到走廊尽头,敲敲最西边那间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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