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找死怎就那难。
找个天桥大头朝下跳下让车压死也是个办法,可谢然虽是个黑社会,却也是个通情达理,能够将心比心黑社会,不愿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想找个不用折腾别人死法。
谢然颓然麻木地扶着扶手阶阶走下去,出写字楼被外面刺眼阳光晒,抓着额前碎发梳到脑后去。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茫然地心想,为什想活人活不下去,想死人却死不。
倒霉鬼谢然不顾别人怪异目光,步步往家方向走,估摸着这会儿谢青寄还在睡,姐姐去上班,他妈去公园里锻炼,准备偷家中菜刀找个没人地方结束生命。
结果王雪新压根没去逛公园。
彼时已是早上,路上车渐渐多起来,斑马线后停着排各型各色自行车,骑车人只脚扎在地上,车身斜,趁机喝口车把手上吊着豆浆,只等绿灯亮,就争先恐后地骑出去。
他们上班上班,上学上学,谁都没把有限注意力分给这个脸颓丧麻木,赤着脚在街上行走年轻人。
谢然走路瘸拐,被谢青寄翻来覆去干上几个小时屁股隐隐作痛,走到栋三十层高办公楼下,想上去,却被门卫拦住,没工牌不让进,只好曲线救国,又跑到隔壁二十层高楼。
这次没人拦他,电梯却坏,谢然不服输,不死心,吭哧吭哧光着脚爬二十层,累得气喘吁吁,死狗般耷拉着腰,哆嗦着伸出手去推那扇通往天台门。
——门纹丝不动,被锁住。
,似乎看谢然这副游手好闲样子就认定他不是什有社会道德感人,只等谢然如她预料那样做出什不道德事情,就把这个破坏卫生捣蛋分子当场按下。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注意。”
谢然立刻承认错误,最害怕就是像他妈那样彪悍老太太。
那大婶板眼,拎着谢然只胳膊,把他拖到边,从挎包中掏出个小册子。
“马上到旅游旺季,都在争当文明城市,怎总有你这样没有公德心人拖后腿!”
她正春风得意,见过早饭时间,挨家挨户地敲门喊
谢然:“……”
倒霉鬼谢然深吸口气,忍住拳捶门上冲动,在台阶上坐下。
他五指插进头发里,彻底没辙,刚才心找死,口气绷着,此时已松懈下来,才觉出浑身疲惫,除开屁股不说,脚底板更是隐隐作痛,搬起脚丫子看,才发现不知道什时候扎进去个小玻璃片。
他伸手摘,压根不管脚丫子还在流血,如获至宝地捧着那片指甲盖大小玻璃渣子,准备割腕,接着个手抖,玻璃渣掉在地上,弹起,从楼梯中间空中直直掉下去。
谢然:“……”
谢然点头哈腰,“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地应着,丝毫不敢反驳,在大婶瞪视下把册子上“市容市貌”那章给大声朗读三遍,才被放走。
他被临时打断计划,没能头扎海里,心有余悸地往前走,谁曾想回头看,那婶子居然还在后面默默跟着,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谢然只好离开,走到扔鞋垃圾桶旁边,探头看,里面干干净净,被清洁工人给收走。
谢然:“……”
他心想,跳海不行,跳楼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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