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撑着门框,低头看着王雪新,调侃道:“怎妈?打牌输没钱?现在
出租车载着谢然绝尘而去,停在小区门口,谢然下车时看眼,果然王雪新又在水果铺前支起麻将桌,喊来其他三个老太太,四个人八只手推得风生水起。谢然没去打扰,转身进屋,和他想样,谢婵去上班,谢青寄去上课,家中个人也没有。
谢然坐在谢青寄写字桌前,目光落在家四口合照上。
谢青寄两岁以后,家五口就没再拍过合照,之前也在搬家时候被王雪新刻意落下。
他突然有股说不出疲惫。
小马爷爷死猝不及防打断他计划,谢然又从个为兄弟两肋插刀好汉变回那个逃避痛苦胆小鬼,他茫然地看着合照,心想以后怎办?这刻他终于承认上辈子决定跳海z.sha不是勇敢面对死亡,而是没有勇气带着愧疚活下去,他用个最极端方式,难以为继地苟且下最后尊严。
小马爷爷葬礼在三天后举行,他们在家门口为老人搭个灵棚,伴着唢呐班子吹吹打打,每有人来吊唁,小马就要给人鞠躬,还专门请人过来哭丧。
谢然不是太喜欢这种场景。
小区里每每死人,家里就要搭建个简陋灵棚,周边摆满花圈,有还会挡在路口,路过人都能看见。直到年后市z.府出台新政策,为建设市容市貌严令杜绝在家门口搭建灵棚,情况才有所好转。
谢婵小时候最怕这些,放学后会低着头口气跑回家,甚至不敢往那边看上眼,她总是觉得灵棚正中央摆着死者照片说不出得渗人。
葬礼结束后,小马像变个人,去大哥那边报道后,就正式和这行划清界限。
王雪新似乎意识到有人进门,她知道这个点回家只能是游手好闲,整天不干正事谢然,牌也不打,立刻追进屋里,正想条件反射性地吼谢然两嗓子,然而那标志性嘹亮嗓音还来不及飙出,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母鸡。
她涨得满脸通红,难得反思,心想谢然虽然不学好,可是不是也应该对谢然温柔些,慢慢引导他。
她这个当妈好像直对谢然都太凶,觉得他学习不好,是个小混混,就理所应当要比谢婵和谢青寄承受更多来自母亲恨铁不成钢怒火。
王雪新有些不自在,清嗓子,艰难道:“然然……回来啦?吃饭吗?妈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啊?”
谢然闷笑隔着门响起,几分钟后,门开。
他尝试着找很多份工作,但因学历问题都不是太顺利,谢然手底下有个跟小马关系还不错瘦子,以前在车行干过几年,建议小马找个修车行当学徒。
谢然听,觉得是个办法,往后买车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市里不得不在2017年开始实行限号政策来解决交通拥堵问题,买车就要用,车用多就会坏,小马去学习修车未必不是条出路。
KTV外,小马站着看会儿爷爷摔倒地方,突然问谢然:“你还跟着大哥做吗?要不你也别干,跟起去学几年,以后合伙开个修车厂。”
谢然没吭声,想半天,只平静道:“过天算天吧。”
小马欲言又止地看着脸无所谓谢然,还想再说什,谢然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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