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星总觉得近来生活过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常常打开房门就能遇见恰好经过霍经时,两人视线对上,又莫名移开。
或是他学到深夜在厨房外吧台遇见冲咖啡霍经时,两人头顶暖黄色夜灯聊几句,又各自回房忙各自。
还有天,他洗完澡去洗衣房,忽然发现
引诱着飘浮在海心他步步靠近、上岸。
要走过去吗?
可以停靠吗?
梦中那痛彻心扉脚真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吗?
见夏行星举着筷子不动,霍经时问:“不会剥?”
白叔和张姨今天笑容似乎格外灿烂,两双笑眼望着他。
“……”夏行星莫名其妙。
“星星,快来!”
他呆呆点头,落座。
霍经时给他夹只虾,夏行星抬头,双黑眼睛微微睁大。
夏行星深呼吸,终于清醒些,也自知失态,擦擦额上冷汗,勉力牵起嘴角:“没事,做个噩梦。”
霍经时凝视他会儿,对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与表情,身影在昏暗光线下单薄而伶仃。
他心仿佛被什轻轻捏下
终究还是拿张面巾给夏行星擦擦满头流不尽密汗,拍拍他肩,低声道:“换件衣服,下去吃饭。”
夏行星扬起脸,不明亮光线里,霍经时眼睛像片深沉海,宽阔、平静,没有他梦中狂风巨浪,没有他梦中厌恶嫌弃,反倒翻涌着他看不懂情绪。
霍经时推开门就对上少年双阴郁狠厉眼睛。
黑白分明,眸心像个漩涡,惊疑、坚毅、决绝又无望……
霍经时心下莫名窒,像被炽烈火苗灼烧、煎烤。
还是对他防备至此吗?
本是想来叫夏行星起来吃完饭,又怕他尚未睡醒,霍经时便没有敲门
“……,不是,谢谢。”
夏行星不欲多想甩甩脑袋,低头专心吃饭。
白叔与张姨眼看着总算雨过天晴,再次在厨房里会头。
人欣慰道:“这就对嘛,养孩子,又不是养猫猫狗狗,光花钱哪儿行?肯定要付出耐心和时间,大人用不用心小孩儿怎可能感觉不出来。”
另人附和:“现在不挺好嘛,先生已经做得很不错,以后会越来越好。”
霍经时给他舀过汤、盛过饭、倒过茶,但夹菜还是第次。
用还是他自己筷子。
对方动作自然,神色坦然:“游泳耗体力,补充蛋白质。”
夏行星眨眨眼:“噢。”
男人沉静面容、专注眼神不像梦中那片将他裹挟撕裂狂风巨浪,反倒像座安静可靠岛屿,风平浪静,青碧葱茂。
像是怕夏行星不愿意似,男人捏在他肩膀上手紧紧,夏行星有些疑惑。
他在紧张吗?
霍经时也会紧张?
男人移开视线,结束这颇有些探究对视,道:“先出去,你快把身上衣服换,小心着凉。”
夏行星看着他把门关上,懒得再多想,换套衣服便下楼。
“怎?”他敛神色抬步走过去
夏行星惊魂未定,下意识往后缩分,如只惊慌戒备小鹿。
霍经时伸到半空中手顿住,面色沉下来,薄唇抿紧。
空气莫名凝住,莫名诡异又危险气息在方小小空间里散发。
霍经时言不发时候常常令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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