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女人转身走向不远处吧台,似乎是准备给程景森买杯酒时,他脱校服外套,和书包起往墙角扔,又松松颈部领结,也跟着走过去。
女人靠着吧台,正在等待调酒师过来点单。
尹寒走到她身边,修长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扣两下。
女人转向他,看清他容貌刻,脸上似闪过丝诧异。
他则勾起抹笑,“小姐,请你喝
去学校路上,他斟酌字句给程景森发信息道谢,解释自己不需要这辆豪华跑车。
不知何故,向来都会在两个小时内给他回复程景森,这次却始终没有消息。
下午放学后击剑课因为场馆维护而临时取消,尹寒于是提前返回酒店。
车还未进停车场,他远远看见前面环形车道上停着辆程景森常坐奔驰商务,突然有种冲动想去见见那个分别不过两日男人,就让司机转到赌场门口将自己放下。
下午五点客人不多,尹寒在赌场兜半圈,很快发现程景森坐在张空置德州扑克赌桌边,和个上年纪荷官说话。
尹寒吃完早饭去上学时,意外地在停车场里见到他副手奚远。
“这是老板为你准备生日礼物。”
奚远交给他串车钥匙,转头瞥眼停在身后保时捷Carrera。
星空蓝敞篷跑车,车牌由尹寒名字和生日组成:Han0201。
全车原厂订制,烤漆车身,特制轮胎,真皮座椅……流光溢彩地停放在程景森专属车位上,从里到外散发着钱味道。
尹寒在程景森半是残忍半是纵容对待中慢慢熬磨着心性。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正被纷乱现实分为二,其中半延续着根深蒂固恨,另半却转化为不可名状情愫。
——他不敢称之为爱。
害怕这单单个字分量,就要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台历终于翻出新页,二月迎风而至。
没过几分钟,个相貌冶艳亚裔女性走到他跟前。
女人手支着腰,手撑着赌桌边缘,很轻松地跟程景森搭上话。
两人聊几分钟,期间也不知程景森说什,引得女人掩嘴而笑。
尹寒站在十几米开外地方,无声看着切,眉间渐渐拧起。
——这个男人连回复信息时间都没有,却有闲情在这里跟来路不明艳遇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怒火从何而来。
尹寒怔,没想到自己会获赠如此大手笔礼物,忽然觉得钥匙有些烫手,想把它退给奚远,“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
言下之意——不要。
奚远蹙眉看他,“只负责把礼物带来你,要不要你去告诉老板吧。”
尹寒和奚远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这种以色侍人身份,遂不再多话,把钥匙往校服兜里塞,客套句,“麻烦你”。
说完,钻进旁等候宾利车。
那个曾经惴惴不安询问未来少年,如今却心意平静地迎来自己十八岁生日。
美国东岸春天总是到得很迟。
这天清早,尹寒咬着牛奶盒,站在落地窗边远眺。
森林里那棵最高杉树顶上雪逐日融化,露出苍翠细密窄叶,可是再往下看,仍是片无边无际白茫。
前晚程景森有事去费城,没有赶回赌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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