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堪舆那笨,能打什算盘呢?他笑眯眯地追着他喊阿笙时候,想应该只是今天要给他买什吃,明天要给他买件什款式衣服,后天直播要把甜甜交给谁管……这些琐碎小事罢。
他每天都想着这些,想着怎样才能把顾言笙和顾雨甜照顾得更好,以至于现在高烧糊涂时候,半梦半醒在嘴里反复念叨也还是这些。
但他清醒时候就特别安静,不会阿笙阿笙地叫个不停,也不会再念叨些无聊琐事,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顾言笙脸色,乖乖地去做顾言笙让他做任何事情,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坐着,捧着那只山竹壳发呆。
唐修说这简直是天大
李清白着脸听顾言笙说完,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只余讥讽和厌恶:“他找你告状吧?他直都是这样,心里怨恨,表面却装作副逆来顺受样子,背地里就琢磨着怎报复。”
在她面前演得多好多听话,说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手术后也定会尽快恢复健康不让别人看出端倪,现在不知道又跑到顾言笙面前做出怎样副委屈可怜样子。
顾言笙听她说出这样话,皱起眉头,时间竟感觉不到愤怒,只是心疼。
因为曾经他也是这想沈堪舆。
——
沈之航原来也同样在人民医院住院,而且就在隔壁楼栋,难怪沈堪舆有点精气神就闹着要出院,死活不愿意在这里待。
顾言笙走到沈之航病房门口,看到李清拿着手机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咒骂,类似于“怎还不接电话,是不是死”这样。
顾言笙克制住满腔怒火,深吸口气,毫无感情地叫声阿姨。
李清回过头看到顾言笙,愣半晌才不确定地道:“呃……阿笙?”
顾言笙“嗯”声。
那时沈堪舆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叫他阿笙阿笙,湿漉漉眼睛又清亮又干净,像初生无害小鹿。
他般都不会搭理他,实在烦不胜烦,就会问他要干什,沈堪舆就笑得更灿烂,像吃糖孩子,摇头晃脑地说没有没有,就是想叫叫你。
他会像李清样讥讽地跟他说,你又想玩什花样,不妨直说。
沈堪舆总是会愣下,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然后喃喃地说真只是想叫下你呀,还是太吵吗。
顾言笙就觉得,沈堪舆你可真会演,表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不知道又在打着什算盘。
李清仿佛看到救星,扑过来就抓住顾言笙胳膊:“你知道沈堪舆在哪吗?他爸爸刚动完手术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能不能帮联系下他?他爸爸最近情况不好经常需要输血,怕哪天医院血库告急会出事啊!!”
她迫切得要命,顾言笙只穿条衬衣,她情急之下指甲都掐进他胳膊里。
她这副样子,让顾言笙之前对沈堪舆家庭所有猜测都瞬间验证大半,他皱皱眉,挣开她,后退步。
李清愣下,局促地收回手。
顾言笙冷冷地看着她:“沈堪舆为什动完手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您不清楚吗?您和您丈夫拿到他肝就把人撂下不管,他身上分钱都没有,全给你们,连瓶生理盐水都挂不起,他不马上出院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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