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
吗？”
“好……阿姨您要喝点吗？”
“不，收拾收拾，跟
去医院吧，”宋黎低下头，看着沈堪舆已经鼓起弧度
小腹，“医生
宋黎自是将这
切都尽收眼底。她怎
都想不明白，沈堪舆到底有哪里好，能让亲生儿子跟她翻脸。虽然事后顾言笙跟她道歉，跟她说明是自己太冲动，还说沈堪舆怎怎不容易，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赚钱辛苦？他不就会打游戏吗，打游戏有什可辛苦，不就天天对着电脑玩儿？多痛快。况且他打半辈子游戏赚钱，顾言笙几个星期就赚回来。
现在身体不好？她也没怎看出来。家务活干起来还是溜得很，陪女儿玩时候也兴致颇高，没见卧床不起啊。
宋黎虽然想不通这些事情，但也没空仔细琢磨，因为还有更重要事情等她去做。
她把孙女哄睡，到厨房去找沈堪舆时候，他正在熬锅汤。
他出门倒垃圾时候，经常能听到邻居对他不甚友好指指点点。
“这小沈离疯不远吧，阿笙还护着他。”
“不护也得护着啊，肚子里还有自己种。”
“也是，怎都得等娃子生出来再说。”
“生出来可赶紧离，别留着过年，家里搁着个疯子怪不吉利。”
沿睡，只手还拽着孩子被角，怕她踢开被子着凉，怀里还抱着件团起来棉服。
那是顾言笙给他买新衣服，暖和又轻薄，在商场里明明试到更适合他尺寸，他却固执地要按顾言笙尺寸买，说大点穿起来暖和。
顾言笙开始相信他，到后来他就知道，沈堪舆还是想着这不是他衣服，以后终究是要还给他。
因为他始终不怎敢穿，总是把它团成只软绵绵球，用塑料袋装着，宝贝样地抱在怀里，虔诚却又卑微。
甜甜说，爹地不在家时候，爸爸总是抱着这件衣服发呆，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会掉眼泪。
宋黎走过去问：“你在弄什？”
沈堪舆愣下，看着她怔怔地眨眨眼睛，好会儿才哑声说：“……红糖姜汤。”
宋黎挑眉：“哦，给你自己熬？”
“给阿笙。”这几天外面又冷又经常下雨，他怕顾言笙受寒。
但是对着宋黎，他不敢说这多，怕说错。
女儿窝在他怀里，会时不时抬起清澈无辜眼睛，可怜巴巴地说：“爸爸，甜甜觉得你跟以前不样，你能像以前样吗？……甜甜不喜欢你现在ze样。”
沈堪舆知道他们说是事实，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不会特别难过，但他每每回过神来以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面总是布满斑驳凌乱血痕。
他遍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遍遍地去回想顾言笙温暖笑容和声音，终究是没有在这些琐碎议论中崩溃失控。
他要坚强点，不可以再给阿笙添麻烦。
——
沈堪舆是真很爱他，可是已经不敢再奢望他靠近，好像只是抱着他给他东西，就能聊以慰藉度过余生。
——
顾言笙知道沈堪舆在怕什，所以能耐心地陪着他哄着他，看到他弯着眼睛对他单纯无害地笑，他就觉得做什都值得。
但是别人不知道。
在他们眼里，沈堪舆就是个神经兮兮又无所事事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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