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必妄自菲薄。王大人文韬武略，老夫虽常在大理寺内，也略有耳闻。本朝最推崇你
，应属前兵部员外韩嗣宗。这老头子夸你有上马谈兵、下马降礼之才，
心要推举你做步军总督，
问：谁曾料到，这位史上最倒霉状元，竟然艳福不浅。次年正月，便娶
京中第美人、沈家第四位掌上明珠——宣小姐。虽说小姑娘养在深闺，难见芳容，不过有沈姿完这般哥哥，妹妹姿容也可想见二。时新郎官声名大噪，京中纨绔子弟无有不嫉恨。说实话，这个儿媳老夫相中许久，心要给犬子拿下这门亲事。中途给人插上这
脚，心中极不痛快。想这小子无权无势，门第寒微，如何短短数月，便令沈家青眼相加，以爱女下嫁？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某日趁酒问起，沈七笑言：“
亦心仪久。非王门之福，是阿宣之幸。”不知他得知心爱妹子横尸在地，凶手却是他首肯妹夫时，可曾懊悔过？
答：有眼无珠，那也怪不得。
问：好个有眼无珠！王大人全无半点郎舅之情。来问你，百花宴上，可是你同沈七初遇？
答：是。
问：你二人素无往来，政务不通，相交不过瞬而已。你如何便令他见心折？
问：永乐八年七月初四，王大人可还记得这日子？
答：记不得。
问：哦？
答：牢饭吃久，脑子不太好。
问：唉，老夫却是想忘也忘不。那是小犬蒙今上错爱、钦赐探花那年百花宴上。
秘
（永宁四年腊月廿四）
问：王犯，最近睡得可好？
答：还好。
问：又是年除夕，掐指算来，尊夫人与令媛忌日又近。
答：没甚。同他说个天下最可笑笑话。
问：哦？
答：这笑话只有八个字——“武平祸难，文焕经纶。”
问：……不想王卿如此伟志，失敬失敬。据老夫所知，沈姿完师从道学大家周弘甫，讲究是逍遥无事之业，与你这番道义，可谓相谬万里。
答：甚伟志，时魔怔罢。
答：……
问：这不争气儿子从小争强好胜，这次却输得十分服气。因为那年二甲考生，也着实大有来头。此人不过十六岁年纪，可是往宴前这笑吟吟地站，百官自宰相之下，都要向他叩头行礼。本朝自开国以来，进士举人以千万计，从未有过这般奇观。
答：……
问：这位风光无限少年郎，姓沈，名姿完，字连璧，世居长安，十四岁袭世爵，敕封逍遥侯。其人姿容绰约，任情率意，名冠京华，人称沈七公子。自小有殊才，择为太子伴读。入宫三日，太子叹服，将其馀伴读驱逐殆尽，太傅亦言道：“未见佳儿如沈卿者。”旁人梦寐以求天子门生，他可是全不在意。酒宴开，他那尊贵同窗眉花眼笑，四处劝酒，比他不知高兴多少。小犬有老夫薄面撑着，好歹还得几句招呼。只可怜那位新科状元郎，以弱冠之龄举夺魁，竟然门面冷清，金榜题名风头，被抢得干干净净……
答：……
答：有劳挂怀。
问：距你手刃妻儿之日已逾两年，你还是不肯吐露原由？
答：……
问：也罢，也就是例行问。左右无事，王大人，同老夫拉拉家常吧。
答：顾大人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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