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韩儿垂头道:“此物是唯念想,如连它也不复存,……天也撑不下去。”
年婶苍老喉间发出几声嘶哑笑。
“所以你比不过别人!你在这儿眼泪巴巴地‘君为明月’,别人老早就已掏心立威,潜入最不安分中枢。他对自己那份狠劲,你若学得三分,便不至于此……”
场中,屈方宁已取下束发金环,把年韩儿那朵花戴在鬓边,凑着回伯道:“看看!”回伯慈爱地望着他,挥舞几个手势,想是赞他好看。
年韩儿盯着他得意模样,眼光
铺子里喧闹依旧。
年韩儿吃力地搬着个黑漆漆酒罐,才出窖口,立刻有人拥过来,七手八脚接走。他也懒得道谢,便往年婶面前台子上坐。
那台子全由副白森森骨架做成,名唤狮骨台。他轻轻盈盈这坐,鲜花白骨,好看煞人。那搬酒人看,几乎把酒也打翻。
先前额尔古比赛台边,已多名中年男子。他两鬓斑白,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嘴角纹路纵横,颇有愁苦之相,正与旁人板眼地打着哑语手势。屈方宁却搂着他脖子晃来晃去地撒娇,嘴里嚷着“回伯、回伯,跟说”。
年韩儿看得满心鄙夷,极轻地哼声。
“哥哥先走,你在家须乖乖听话。”
年韩儿合下衣襟,道:
“哥哥慢走。韩儿祝你被人识破,身死异乡,尸骨无存。”
屈方宁笑道:“可是很小心,不像有小姑娘,思春心切,甚定情信物、戒指宝石都拿出来。”
年韩儿哼声,手却按住怀中。
想接近他,难于登天!”
屈方宁目光转向他,轻笑声,摸上他脸:
“岂敢。是怜惜他丧妻寂寞,想把漂亮妹子送去陪他睡觉。”
年韩儿把他手挥,字字咬道:
“滚你妈。你自己怎不去?”
年婶靠着头骨打盹,眼皮也未抬起,在他身后道:
“吃亏?”
年韩儿身姿不动,咬着嘴唇道:“……月环给他看到。”
年婶才翻开皮肉耷松老眼,冷冷道:
“怎跟你说?身在虎狼之穴,那就是害你性命孽物!莫说不能拿在手中,就连在心中想想,也是灾祸。”
屈方宁走几步,回头道:
“顺便告诉你,狐狸和狼都不怕。任凭它再警惕,再狡猾,也逃不过手掌。因为……”
他在下酒窖台阶上,高高在上地,做个投掷捕猎动作。
“……是猎人。”
年韩儿定定地看着他,时竟说不出讥讽之语。忽觉鬓边凉,那朵花已被他摘去。
屈方宁格格笑,凑近他轻道:
“年小妹,你就是沉不住气。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能保你……,陪着睡几觉,又碍着什?你长得这娇滴滴,天生就是要陪人睡觉。”
年韩儿目光寒,挥手便是个耳光。屈方宁不闪不避,待他手掌几乎扇到脸上,才倏然出手扣住,在自己面颊上轻轻摩挲。口中却阴恻恻地道:“再胡闹,哥哥先把你睡!”
门口帘幕忽然被揭开,车卞个老鼠似尖尖脑袋伸进来,叫道:“方宁弟弟,怎这久?快出来,回伯来接你。”
屈方宁朗声应声,放开年韩儿手,给他整下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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