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崖口上,浮起朵流云。
小亭郁脱口叫道:“方宁!”
屈方宁手抓着天灯木架,手摸到崖口捆结处,提起绳索,双足在崖尖蹬,借力顺索路下滑,直至扣住昭云儿双臂。他口中咬着那柄“易水寒”,此刻在她头顶划,绳索立断。
那天灯四角烛台皆熊熊燃烧,鼓足气力,载两人,犹自款款上升。屈方宁将昭云儿并交到左臂,举起短剑,削割灯油,令其缓缓下降。
柳狐反应过来,喝道:“放箭!”
柳狐似在意料之中,笑道:“将军真是太谦虚。”张弓搭箭,却是毫无准头,竟从昭云儿脸颊边擦过。
昭云儿悬挂半空,本就极不好受。见箭镞几乎贴面而过,吓得花容惨白,眼泪横流。
小亭郁吐得胃中疼痛不已,才缓过神来。见昭云儿被柳狐作弄,吓得面无人色,心想:“她欺负方宁,报应来得好快!”
转头看,屈方宁竟不在身边。
只听柳狐佯惊道:“哦呀,见笑见笑。”转手搭弓,又是箭射出。
昭云儿只哭叫两声:“天叔!”声音便被堵住。
只听柳狐悠然道:“南朝有趣事,名唤‘采青’。将军也是个趣人,可否与在下试?”
但见断崖上,两名士兵齐伸臂,将昭云儿向下推去。众人惊呼声中,却见她身子坠落数丈,便不再下落。崖口垂下条长逾五丈绳索,将她紧紧缚在半空。山风将绳索吹得晃晃荡荡,昭云儿身子也随之摇摆不定。
柳狐指道:“听说这绳索是天蚕丝所制,坚韧无比,刀剑不入。在下时手痒,将之拆成单股,不知韧性如何。御剑将军,咱们以三箭为限,谁能射断绳索,便算谁赢。唉,以贵城郡主之尊,竟要委身为‘青’,实在唐突佳人,抱歉抱歉。”
众人见那绳索拉得笔直,偶有吱呀之声,莫说射箭,多挂得阵,恐怕也会断裂。时怒骂之声四起,都是痛斥老狐狸卑鄙无耻。只恨他在崖壁另面,不然连口水也淹死他。
毕罗士兵何曾见过如此奇景,无
这箭却来势汹汹,破空时长带急鸣之音,嘣地声,将绳索刮去半边。几小股断绳绳头,立刻翘起。断面之中,几条雪白透明天蚕丝犹自未断,却也已摇摇欲坠。
御剑沉默片刻,退弓收弦,沉声道:“好,认……”
突然之间,断崖上传来阵惊喝打斗声。说是阵,其实不过倏忽之间,四五个头颅已滚落山崖。
柳狐惊道:“谁在那里?”
崖下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到令人瞠目结舌幅景象。
柳狐浑不在意,忽然“啊”声,道:“差点忘,如此节目,自然需要点彩头。不知甚彩头,才配得上这位金枝玉叶小姐呢?”
御剑冷冷道:“蚕母如何?”
柳狐哈哈笑道:“将军真是爽快人,在下先下箭,略表敬意。”箭发出,正中绳索中心。绳索剧烈震动几下,却不断裂。柳狐赞道:“果然神物!”
御剑遥望崖壁,不发语。柳狐与他斗智斗勇,胜少而败多,此次天赐良机,岂能轻易放过?即道:“贵族与其蓝手足连襟,还望体谅们小小私心。在下箭术不比将军精绝,到时误伤郡主,那就大事不妙。”
御剑哼声,道:“剩下两箭,你并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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