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嗯?”声,勒过马头转向他。他这匹越影体形矫健,四腿雄长,他骑在马上,比屈方宁高出大截。
屈方宁退步,忽然不好意思问,抓下脖颈,仰头道:“……明天见。”
御剑见他眼睛里充满期待、又有点害羞样子,马鞭在他头顶轻轻敲,道:“明天见。”
回去路上,巫木旗拿面饼逗着越影吃,路嘿嘿嘿地笑着,不时瞟眼马背上御剑。
御剑见他笑得古怪,拉辔头,命令越影嚼他手。巫木旗笑得逃开,打趣道:“明天见啊?约会呢?”
是不好。”
巫木旗在旁粗豪地笑道:“正是!学这些吃饭功夫,须勤奋些、扎实些。南军最爱躲这个懒,他们那些窝囊弓手,捉到也不必杀,只消刀切断拇指,就再也不会射箭!”
屈方宁低声道:“是!”改用右手四指,调整弓弦弧度、松紧。他从无射箭经验,教甚便学甚,不良习惯立刻改掉,指法再规范不过。御剑又教他搭箭望准,左手如何退避箭头,右手如何拨弄翎羽,箭弧如何形状,双眼瞄准何方,种种繁复不谈。
屈方宁头次接受如此严厉、如此正统训导,切都是新鲜、未知,于是也拿出前所未有认真劲头,极力汲取御剑所教。他小时跟回伯学掌法,多半是夜深人静、四面无人时,才能偷偷学几句口诀。白天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练,只能化入攀登、采摘、打架斗殴中,即使如此,成就也不容小觑。这般堂堂正正、心无旁骛学习,真是做梦而不可得!刚开始还能跟巫木旗搭几句话,到后来,聚精会神,全心贯注,连御剑在耳边说话声音,也撩动不他。
巫木旗在旁边不甘寂寞,会儿嫌屈方宁穿粗布衣服不好看,不像个美少年,因此叠声地催他换白袍子来;会儿又唱着“云雀儿”歌,自己把铜牛角打着拍子。御剑都给他闹得不耐烦,转头扫他眼,这才安静片刻。喝口马奶酒,又唱起来。
这边御剑正教他起弓平射。旁人初学引弓,必须要个规正靶子,大小适宜,距离合当,再点个滴溜溜红心,以便校准。御剑这位等名师,却与旁人不同,可说随意之极。水边束长草,天幕下头灰雁,又或是花丛后只流萤,全是他活靶子。别也还罢,那萤火虫当真十分考验眼力,别说射中,简直连看也看不到。
屈方宁细思回伯所言“同调共鸣”,心中要勾画行动痕迹,脑子里要计算距离偏正,手上又要把握力道,箭射出之前,早在手里握得热烘烘,且有越来越慢趋势。御剑反而很是赞赏,道:“你这份谦恭慎重,很是难得。弓箭亦有道义,你以礼相待,它也会知恩图报。将来总有天,这把弓会融入你心里,成为你皮肤、呼吸。”
屈方宁拂开耳边汗湿乌发,心里不禁有些敬畏,暗暗想:“他跟回伯才是两个高手画师。不知他们有没有很多话说?”
他引弓瞄准,学得好不专注,不觉日暮。御剑道:“变阵演练将开,须回去。你夜里无事,可扣空弦,维系手性。”唤来越影,翻身而上。
屈方宁等晚上,句评价也没听到,内心大大不安。见他上马要走,不禁脱口叫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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