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尴尬地抓下脸颊:“野路子还是会点。”忽然抬起头,慌道:“会好好学!”
御剑轻笑声,道:“嗯,那真是好得很!”将他揽在胸口,重张弓弦,左手将他手连弓臂、箭镞起牢牢握住,右手替他调整五指扣弦姿势,道:“带你箭。想射甚?
屈方宁垂目冥想,随即缓缓伸手,向身后某处指。
“将军,对不对?”
只斑头长颈大雁,从他所指之处,振翅飞去。
屈方宁目光,也随之飞上无尽高空。
御剑低声道:“你怎知道?”
此时太阳沉落,只剩天边道金线。屈方宁凝目望去,只见片巴掌大小、缺个口树叶,半青不黄,正顺着湍急水流中急速漂去。
他不明其意,点点头。
忽然眼前黑,御剑已将他双眼覆住。时无人言语,只有阵清凉风,吹过他发烫面颊。
御剑忽然问道:“到哪儿?”
只觉得手心下睫毛动几下,屈方宁伸出根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已快漂到视野尽头树叶。
宁身上白袍又轻又软,薄薄层,此刻背心贴着他宽厚胸膛,热度透过衣衫直达肌肤,感觉甚是异样,呼吸不禁乱。
又听见御剑低低、沉厚声音在耳畔命令道:“你先射箭来看看!”
那声音从面具下传来,隔层,更多分遥远撩拨之意。
他耳畔直到臂膀,简直半边身子都酥,勉强抬起弓来,又何尝懂得搭弦对榫,只学着平日见过样儿,胡乱发出箭罢。听见御剑在耳边失笑声音,心知这箭实在太不像话,红着脸道:“将军,你能不能……别靠着说话?”
御剑从未听过如此特别要求,问道:“怎?”
虽然隔着层青木面具,亦能听到他喉咙深处低低颤抖。
屈方宁收回目光,面露迷惘:“说不上为什,但就是知道。”
顿顿,又打个手势,形容道:“像从大地上找到条河,幅画里指出个人。”
再想想,又道:“从小打架,别人都打不到。因为他拳挥来,或是脚踢来,经过何处,落在何方,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只是力气太小,虽然心里明白,也避不开。现在长大些,力气也大,所以就常常欺负别人。”
御剑深深看着他,道:“你天也没有学过箭术,谁也没有教过你?”
御剑心中骤然跳,道:“你侧过来。”
屈方宁依言侧坐过来,两条腿荡荡,双手撑在鞍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御剑指指水边苇藻中群休憩觅食白雁,道:“看头雁。”
屈方宁侧身看片刻,转身背对雁群,点点头。
御剑扬手挥,枚箭镞从指间倏然飞出,雁群受惊,唳叫飞散。
屈方宁老实交代:“将军声音太好听。腿都软啦。”
御剑怔,这说法也当真是破天头遭听到。别人听他说话,战栗颤抖犹自不及,岂有胆子品评好不好听?
看见他连耳根也红,料想他所言非虚,心中笑,果然拉开些距离,道:“再来。”
屈方宁平定呼吸,箭笔直射出。虽然手法完全不对,但箭势如虹,颇有忘归之意。
御剑微沉吟,向水中指,道:“看那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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